牛背山——正被开发的处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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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西札记(二)
牛背山——正被开垦的处女地
静观云涛
稍作休整,我们换乘了三辆帕杰罗,每辆车四个人,当然,除了每个人的摄影器材之外,我们的生活包也要带上,因为要在牛背山的大帐篷里度过一夜啊!
从冷碛镇到牛背山山顶的路程是50公里,据说要走6个小时。对于这样的速度,脑子里闪出了艰难的行路情景,但是,及至走在去牛背山的路上,我才真切的感受到了这段道路的艰难程度。一句话,这是我有生以来走过的最难走的道路!
上车后,坐前座的我自然的去抓安全带,但却被驾驶员告知,没有安全带!这简直是一个恐怖的信息!抓紧车上的突出部位吧,其他没有办法!
50公里的路走了一半,天就黑下来了。颠簸的山路上经常会出现大面积的水洼和水沟,帕杰罗的车轮在水沟里打着滑。路不宽,一侧就是看不到底的峡谷,那情景真的让人心惊肉跳!车子经常会把我们抛向车顶,头上自然少不了碰起大包,那种抛起又狠狠的落下;突然向左却又狠狠的抛向右面的感觉,就像身体在受着野兽的疯狂撕裂!
车在崎岖的山路上继续爬坡,大约行至海拔3000米的时候,车子突然被大雾笼罩,大雾、泥泞、沟壑和老旧的汽车,组成了我们惊险的牛背山之行。身受颠簸的痛苦,远远小于精神受到的恐怖之苦,那种感觉,简直就是在受虐!
晚上8点多,我们在被肆虐了6个小时后,终于到达了牛背山顶。在从海拔3600米至宿营帐篷的100米的行进中,我们又经受了一次考验。因为我们大部分人初上高原,身上背着十几公斤的摄影包,手里还要提着自己的生活包,而且是在3600米的海拔行走,所以,大家都是走十几米就休息一会儿。我和李总不时地提醒大家“慢点儿走!慢点儿走!”。
帐篷的主人,接待我们的老杨早已经在帐篷门口等待着我们。12个团友都进了帐篷,大家放下行李,在帐篷内被隔开的档间中休息。是的,高原,对于我们这些从未来过或很少来过的影友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考验!李总告诉我,晚上能不能睡好觉,是克服高原反应的第一关。还好,我们早已经准备了安定药物,如果真的不能安睡,也只有服用利于安眠的药物了!
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因为一觉就是凌晨了。早饭的时候,李总高兴的告诉我:“你毕业了,高原对你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因为,整个帐篷内,你最先打起了呼噜。”李总这句话我是爱听的,因为,我最担心自己的高原反应问题,现在看来,没问题了。后来,实践证明,我们12个人,基本都没有高反,即便后来到了稻城附近的海拔4656米的海子山拍照,我们也基本没有高反的现象。实际上,克服高反,或者说没有高反,是我川西高原之行最大的收获,因为,这对我今后进藏,无疑是亮起了一盏绿色的信号灯。
天不亮,我们就互相招呼着走出了帐篷向更高的3660米的山顶行进,其他帐篷的各地影友也闻声而动。在停停走走的运动中,我们用了近30分钟才走到最佳的拍摄机位。
6点30分,太阳开始从东方升起,而在我们西方的云海之上,深蓝色的天幕之下,是南北排列着的贡嘎雪山群。云海在翻腾着,像大海中的巨大波浪,而我们就像乘坐在一艘巨大的战舰上。此时,我们上方的天空呈现出湛蓝的色彩,不用再作多余的预测了,因为我们拍摄的最佳时机就在眼前了!
太阳跳出了东方的“海面”,它那金黄中带着殷红的光线,毫无保留的照射到西方那连绵的雪山之上,顿时,那些皑皑的山峰变成了金色,日照金山这种震撼人心的景象出现了!此时,整个牛背山顶沸腾了,大家都在欢呼。我下意识的观察了那些影友们,实际上,大家都在一边拍摄,一边欢呼,因为,遇见这难得一见的奇景,谁也不会错过这拍摄佳作的重要时刻呀!
有几个女孩子,干脆脱离了三脚架和相机,她们在山顶那有限的空间里,毫不犹豫的跳了起来。她们尖细的呼喊声,在牛背山间回荡着。这些激动的声响,似乎在云海之上迅速的向外传递和延伸,像冲击波一样传到那神圣的雪山上。这声音在告诉那伟大而神秘的雪山,人们对它的崇拜和敬仰。这声音也会让大山、森林、草原感知到,我们这些热爱生活,热爱大自然,热爱祖国的摄影者,对神圣雪峰的崇拜和热爱。在那激动人心的时刻,我看到了喜悦,看到了泪水,看到了疯狂,也看到了人们“真”的一面。
太阳正在慢慢的上升,云海还在慢慢的翻腾,贴近脚下山崖上的杜鹃叶子,被太阳公公撒上了一层轻柔的金光,就像给那些绿色的灌木们披上了一件诺大的金色纱巾。突然,又一阵巨大的喊叫声响彻了山巅!我正想索得那叫声的原因的当儿,在我的前方,出现了一个彩色的光环,光环中间是一个人的影子,啊!那哪里是人的影子啊!那分明就是佛光啊!我也情不自禁的高声呼喊起来:“噢……!噢……!我见到佛光了!”
佛光,在画册中见到过,有峨眉山的佛光,也有泰山的佛光,但在之前从未亲眼见过佛光。据说,峨眉山是出现佛光较多的地方,因为,佛光需要雾气,需要阳光,需要角度。我虽然去过峨眉山,但却连佛光的影子都没见过。
而今,在神奇的牛背山,我不但见到了佛光,而且佛光还在一个一个的不断出现!背景是雪山的佛光,前景是杜鹃树的佛光,一个光环里面有几个佛影的佛光,有里外几个光环的佛光……。在这里,我们把佛光拍到极致;在这里,我们拍佛光拍到“厌倦”!
正当我变换摄位的时候,又一阵喊声响起来。原来,是那茫茫云海溢了出来,就像海水涨潮一样,云海中一片巨大的云向牛背山顶的“牛肩胛骨”处“流”来,那“流”来的云被山脊分割成数片,形成了美丽壮观的“山顶流云”,这景象,印在了我的感光器上,它留给我的是牛背山奇特的自然景观,是我一生的记忆!在这神奇的牛背山上,我不再是“静观云涛”,因为,我实在静不下来,激动中,真的想把博名改为“狂观云涛”!因为,那云海,那雪峰,那阳光,那山峦啊,美的让我发狂!
从凌晨5点到上午9点,4个小时的拍摄,我们都像享用了一顿盛宴,饕餮到酒足饭饱。照片拍的满足,肚子却在不断的提意见,我的几声哨响,告诉我的团友们,要回帐篷吃饭了。
下来顶峰,看到一群牦牛在海拔3600米处流动。几只小牦牛在嬉戏,壮硕的大牦牛在吼叫着。在茫茫云海之上,在巍巍高山之巅,远处是连绵、壮丽的雪山,近处是那自由自在的牦牛群,这情景,真的让人毕生难忘!
上午11点,我们吃完了帐篷主人老杨为我们准备的早餐,分乘三辆越野车,离开海拔3660米的牛背山顶下冷碛镇而去。
在冷碛镇,我们换乘我们的两辆“战车”,向我们第二个摄影目的地海螺沟驶去。
后记:
在离开牛背山之前的早餐中,李军李总有了感悟,他用抑扬顿挫的语气,很诗意的吟道:
一个牛“头”儿,
带领一队牛人,
来到牛背山,
拍了很多牛片儿!
他说的牛“头”儿,自然是我,但他也是“头”儿啊!我把第一句就改成了:两个牛“头”儿了。及至我们行程的最后,我们还有一个从一到十的诗意总结,但那是后话,后面慢慢的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