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返程1:静候の佑
(2014-07-25 21: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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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日本纳兰性德宋冬野杂谈 |
一直不用微信,不用智能机,对描述未来的科技并无多兴致,倒是对“过去”有着蠢蠢欲动的探知。自从告别吴哥后,平日生活里经常有忆起那里的石头,于是塘底关于过去的念想常常泛起涌。决定出发去日本旅行,那里有盛世大唐的样子,长安城的旧模样。旅行出发前,没想过回来要写多少内容,只是临走的前一晚整理背包,又再次放进那本牛皮本,带她一起出发,如常。旅行回来后,骑行中,天台上,临睡前,翻页时,红绿灯口……那些记录在牛皮本内的简单字句和相机里存放的定格,联结成了一副副尚未旧去的影片,于是决定趁早成型,赶在“麦德姆”台风来之前。
她说,欲念之兽,盘踞已久,与它对峙需格外小心,它一旦醒来,汹涌激荡。
盛夏来临前,起心动念。我悄然开始一场旅行,安静结束一场旅行。仿佛一场已久的蓄谋,仿佛去去就回,仿佛离开了很久,又仿佛从未离开……这样刚好。
去时,机舱前面悬挂下来的屏幕上显示,此刻高度8900,温度25。LED顶灯的那束光打在旧牛皮本上,泛着婆娑的光。空白菲页上满是旧灰迹,逗号、句号,省略号,还有箭头符号,回折号,杂乱、沉定,纠结的内敛,放肆的欲念。那是自己可以复念的“经文”,仿佛可以回去岁月,但却无意回去。只是习惯读些旧段落旧字句,让自己进入到再一次旅行的意境里。
用残留下来的铅笔头写下:他来看望我,她来遇见我……“看见”
赶在盛夏前,去往那里。走了许多路,逛了许多城,遇了许多人,还有那些潮湿的苔和羊齿蕨类植物,他们一一孱弱纯洁地生长。车厢里,行路上,湖岸旁,院落里,来不及记得他们的样子,只能速写勾勒些眉目,期待某日与她结伴,再抵那一座座城。
回程的航班突遇气流,从未有的持续颠簸,机舱里的人变得鸦雀无声。我小心的把外套穿上,然后把拉链一直拉到了领口最后一个卡口,还检查了一下口袋的拉链是否拉好,并勒了下座位安全带。把牛皮笔记本放在手下,希望它安好,里面记着不少旅程的心绪,还有些票根。不是担心生死,而是希望若真有意外,好歹可以有些尽可能的体面和完整,这虽然没任何实际意义和可能。
机窗外,巨大的机翼下是无尽的海。
飞机落在浦东机场时,突升起那句话,“生活不可能像你想象的那么好,但也不会像你想象的那么差”,在我看来“老莫”是个不会自寻短见的悲观主义者,而且是个无太多情趣的男人,正如他的译名:泊桑。漂泊,沧桑。
回来吾城,满是暮色。蔷薇蓬勃葳蕤,雨后废旧厂房的围墙外。同德路寂静,浓荫,等待被推进更深的夜。天幕下浮出月色,天台上铜铃被风吹响一下,清脆,融化,遁迹。
小宋在唱:让我困在你的梦里,纪念你……
江南的梅雨季节又来了,丰沛的潮湿粘腻。习惯于汗液任其缠绕,不羁绊不挣脱,是一种可有的熟捻。情绪生出绿的藤,萦绕而上,像在云端,可以看见她的样子,仿佛又模糊了。很想送她一束花,白色的稚菊或是桅子,又或是乡野里墙根下疯长的“七姐妹”。
冬天和佑见面,约好了的。每天萌动的念想隔着万水千山,又只是隔着一个心房的距离。所以预计的未来都是多余,唯有安静的等待,等待迎面而来的遇见,或是一次重逢。
榻榻米上,我听到自己敲击键盘的单调声音。
“山一程,水一程,……”,抬头看到他正画着杂乱无章的各种头像,嘴着碎碎念。“你刚才在念什么?”,问他。
他继续画,“没什么呀,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纳兰性德是谁?”,他突然抬头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