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大街步行街铺就东欧州街道的小块岩砖,方正密陈,黑灰圆润。沟壑间不用填缝剂,冬天来时雪水可以顺着流散,不至路面结冰。
二旁的建筑大都翻新悦目,像一张张面具,隆重永恒。“永恒”不该是不变的,永恒或许应该有些着岁月的痕迹,悲喜怒嗔有无相生。墙上有铭牌钉着,一块块泛着铜锈绿,刻着岁月的迁转和人只的老去。
马迭尔宾馆新艺术运动风格,但却早已是100多年前的建筑。
铜质风扇叶子凝固在厨窗玻璃后,陈列得像个天使,有着柔曲的美感。“格拉夫佐夫”天鹅湖里的造型,在相框里年轻未老,有舞者的冷艳。
一楼西餐厅老旧吊灯昏暗,没有烛火。
“黑森林”上樱桃艳红满是甜味,奶油褚白相间,黑色巧克力粒撒下缤纷,如婚礼的烟火。
他在对面细细地嚼着肉,吃出了高贵的样子。我收起吃货的穷极相,试图优雅微笑以遮掩俗落,无奈最后还是感叹:胖子,你说咱这顿饭钱省下来我们能吃多少根雪糕?!随即招来嗤鼻:瞧你这点出息!

“马迭尔雪糕”,裸装,衣壳成了多余。五元一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根木棒上结着一块浓郁的香甜,举在我的指端,吃货的幸福抖落一地。
“东方饺子王”,虽不算是最地道的饺子,但足以应付我等南方吃货对饺子的要求,弹性不黏糊,馅美汁足。
“哈肉联”和“秋林”的红肠在鼻目下争宠,浓重的红肉熏香在街道二旁斗味争蕾,或腥红,或椒麻,或粗润,或丰油。有液体在口腔里满溢时,我悄悄咽了下,喉结处还是没能控制好,露出不争气的声响。少了稳重,少了火候。
“装”是要修炼的。
一路走到了底,眼前豁然开阔,牡丹江奔腾。灰蓝色的云层忧郁,丝丝缕缕撕扯在江际。远处落日红氲在桥的那头涂着伤感的色彩,沉默下流着无垠的呢喃,书写着北方晚霞的寂廖。
蜻蜓水蝇丰泽的江面,燕雀织走掠食,灰黑色起伏盘旋,汲水而行。有载客的轮渡“突突”前行,泛起白色的浪瞬间化归大河,很快也隐没于视线之中。
一切都是如此缈小,人更不能例外。岸边石阶上坐满了人,相拥的,依偎的,执手的,搂肩的,相聚的,告别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揉进了这不息的江水里,奔腾起的波光鳞鳞不过是百般情感的动容、激奔、拉扯、放手,当然还有相悦、误解、伤害、谅解、宽容。所有“悲天”,终抗不过嗔痴泯灭下的“悯人”,所以面对江水不多语不贪念。
深情凝重的他盯着江水有一会后,转过头特小心地低声问了我一句:瘦子,他她们都在看什么,到底?
他,一脸真诚。
我,笑着特不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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