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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黑泽明蔡澜中国好声音旅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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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一种邂逅,有时更像反咀,每一段过去的旅行总给每一段新的旅行更久违的味道,而非浓烈的覆盖。没有脂粉的素面,只为在路上。在路上奔跑的理想,终究在一次次的停泊里约定成真实的念想和如水的镜相。
返程的车窗外,高地沟壑流过。偶有,向日葵成片成片在绿意里荼开出盛艳的黄,像成片兵马盔甲在烈艳下泛出金色的光,旌旗下在天青色的风里翻折。云被吹走了,少了洁白,却陡生出回望的苍茫。
西安城消失在一分一秒拉长的铁轨后,旅行像盛夏里丰盈的树,伸枝展叶累累坠坠,在蜂鸣鸟叫里漫漶了时光的味道,即使最后返程长长的尾巴上。
塞上耳机一直听到电源灯暗去。忘了何时开始习惯倾听一种文字的声音,那些单纯的文字比音乐更质感,有时像块湖上的薄冰。让我可以在安静自若独处间,看温熙的阳光,慢慢焐裂出那冰面微细的声响,有风吹过冰孔的声音。水,滴穿冰面之下。
习惯随时记下一句想到的话,一个简朴的词,记录看到的一个表情,一个背影,一幢建筑,天边的云,蓝色的海,或是一片新叶。
曾经。看,西江夜灯如星;看,丽江夜灯临水;看,夜不吹灯
曾经。看,三毛在成都茶馆停驻的照片。赤脚,长发披肩,抽着烟,走遍万水千山。
网路纷杂,口水四溅。90后信奉的真理,娇艳地簇拥在显示屏上:肯送你礼物的人都爱你,送的越贵爱得越深。如果只送朵玫瑰,说明他只是玩玩罢了,如果送套ZARA说明他还有点真心。如果送套“帝凡尼”,说明他是来真的。
人在胎中便有了胎欲。日本南禅寺里和蔡澜喝酒的僧人说:美好的事物佛也应尝之。台湾拉拉山的阿恒戴着牙套在《中国好声音》里正唱着:太阳公公出来了,我爱你知不知道……。
九点光景的阳光照进车厢的过道,腥绿色小花点的地毯上打出明亮的光的格子,像一双双黑框眼镜下灿烂的眸。偶有靠近车厢过道的高树和涵洞在光格里掠过,像一个个闪过的瘦胖黑影奔向身后。有女人在过道的尽头闪过,头发绻散,一脸倦意。
世界就是由这些不断奔跑在路上的光影构成。
卧辅车厢的过道狭长幽闭,一旁是无声的光影,一旁是一道道紧合门里的嘻闹,而唯有这光影的过道,仿若二界间的逸林,左手迷途,右手安然。
沿途有村落,人家,溪水,东一角,西一边,黑泽明电影里的风景,时间停留在那里,在路上。
枕在我的腿上,他沉沉的睡着了,倦息起伏。左手中指指骨上的痣,如生命的刺青不褪不减。拔弹吉他的手指结了痂,尚未脱落。有些人注定爱过,注定要分离,或许哪天又将重逢。他与我是如此,每一个人与人之间,何尝也不是如此。
门外。过道里,有人在哼唱不成调的《相忘于江湖》,有酒瓶碰撞车厢的声音“呯呯呯”。桌上的可乐瓶冒着汗,一道道滑落……我看见流动车窗里自己的剪影在呼吸飘浮,坚硬,锐利,幸好晨光金色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