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哥返程:9念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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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节,你会送束鲜花,还是买件柔软的衣衫,来表达对如海般母爱的恩惠?父亲节,你会买瓶好酒,还是买把最新款的电动剃须刀,来表达对如山般父爱的恩重?
每次去旅行时,其实我是不落牵挂的,很少给家里去电话或是报平安,即使落个不恋人不念家的铁石心肠,也不习惯将潜于内心的那种不舍公著于嘴上,生怕眷恋粘连了太多离别的酸。
我只是去旅行,去去就回。单影旅行的人,即使遇上灾患,告诉家人其实就只能像电脑硬盘一样复制另存,做不到剪切另存,却是徒徒地多了一个担心的人,为此习惯了自己独自迎面解决。当然这一切多少是和儿时独自面对周遭一切变故有关。虽说不是什么缺点,却也不是什么优点,而且也多少有些可恶之处。
于是,生活和情感的处理越来越像旅行,面对父爱和母爱时亦是如此。有时多少有些自以为是地以为这才是唯一合情合理的表达方式,不需娇情,不需添色,感恩于心即可。直到遇见TA PAOHM塔布笼寺,才明白母爱的表达可以如此深重和共生。
1186年懂得了领悟的“阇耶拔摩七世”纪念其母,修了塔布笼寺。暹粒王朝落败于暹罗后,海水的倒灌,雨季的绵长,这座纪念母爱的寺庙也随着被丢弃在越来越茂盛的丛林中。
直到19世纪中叶被法国探险家寻觅时,这里早已被藤蔓树茎布满了庙塔历经沧桑的面容,曾经万名高僧的祈福声早已循无,婀娜的舞女也早已化入石雕的“阿普莎拉”中凝固成曾经风华。
候鸟一季季的来了又去,雨季一年年的停了又淋。爪榕树的种子,或随着季风飘散,或随着鸟粪落下,嵌入石缝,然后开始繁衍出又一轮的生机。根茎向下伸展出虬劲的缠绕,如巨蟒般缠住了佛塔和围墙。枝叶向上伸展出茂盛的蕤藐,如厚重的华盖遮住了东南亚午后毒辣的炎热。苔藓在阴暗处混着泥土持续着生命力的顽强。明黄袈裟的人影还闪在暗色的光影里。镜头锁不住,转身投寻却早已消逝在另一个转角处。
砍去那些纠缠的藤枝根柱,或任凭它们生长,庙塔都将崩塌。所幸参与维建的印度人尝试着用佛学的宽容,修饰了这座母爱的庙塔,诠释了共生共存的念想,也传递了关于对美学和佛学的兼容,尊重了时间的苍老,更展现了时间的魅惑。
如果说安杰丽娜朱莉的《古墓丽影》,让人看到了在商业时代里展示了塔布笼寺标志性一角,那么穿行在塔布笼寺的乱石堆时,我却开始多少有些想起忙碌在厨房里的母亲,还有已故的外婆儿时给我捎的虾仁香干了。
旅行牵扯出早已淡去的记忆,那些记忆半鳞一角时不时显在时光里,我好像没记住,却早已落下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