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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昭苏的路上，我用手指在开始快折破的地图上，沿着可能有的线路，像电影里古罗马帝国在岁月里不断扩延的版图，开始漫向边境。地图上各类地貌的痕迹像是历史的画面，山是山，水是水，青是青，黄是黄……

翻过云顶的积雪，寻迹不得岁月里天马云集的踪印。刻着焚香祈愿的尼玛石上，经幡布在猎猎风里翻动，苍鹰无声地在这背景里划过，没有天幕上留下任何痕迹。

山谷的转角后清脆的铃铛声，悠悠地传来，好一阵子才听见赶羊人扬鞭在空谷风里“策策”的声响，转眼羊群占满了山道而来。我只能侧身站到斜坡上，生怕惊到了它们缓步的迁涉，然后目送它们全然离去。牧羊犬停停走走，看护着里侧温顺的生灵，回头注视了下尾处的末羊，与我目光交汇，然后又转头离去。似乎看懂了彼此的善意，如同行进在夜色里的陌路人，彼此交换的温暖笑意。

刚刚好的短暂，刚刚好的交汇，即使是痕迹也是淡得可以擦去，除非你有意记得。

新铺上的沥青路面，硬生生地在草原里延展出自己如刀疤般的印记，在更接近天际的海拔上阳光暴晒下，散发出浓重的柏油味。走近昭苏时，我不得不在文明与历史中尝试重新审视这美伦。草原上是没有所谓路的，所谓路都是在你的脚下，你脚下经过之处就路。

把车拐进草原的深处，毡房在升起炊烟，作息的耕机停靠在外头，成群上马儿显在高低的山谷和野草里。草原的生活，在这日息月落里缓缓铺开。

和草原的主人讨要上一碗马奶子酒，萝卜和建华假装着很随意地喝完，颇有男人的勇敢。鲍子一碗下去，“撇嘴，憋唇，挤眼”三个表情，让人充分体会她的痛苦和无助。于是略略地抿上一口，才知道那三个表情所对应的味道：酸、涩、骚。其味之让人欲喷不得，欲吐不能，我暗自偷阅萝卜和建华的假装好味表情，心里不怀好意地骂了句：真他妈的能装！

与其说是说服沙拉木，倒不如说逼其交出车钥匙。架不住我的玩性，沙拉木只得关照小心驾驶。在我的怂恿和挑逗下，三人抓紧了内侧把手，在我的放纵里，紧张而兴奋地享受这非同一般的乘坐感。

上坡下坡，羊群牛群，绿草蔚天，流动的云在窗前寂静而动。一脚油门，换档加速，想像车后该有绝尘的样子，我怎么都不要脸的觉得，自个突然有些帅起来了……在我趴在风干的马粪边上，对焦住远处延绵的群山和近处摇曳地野花，静下心头，按下快门，心事却重重而来……关于人或关于事的。

背后他们三个开始轮流上车试驾，然后摆起车模的款，露出我们这般上了年纪人的年青心迹，即使是那么的臭美，但却是那么地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