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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手懒,一个字也不想写,仿佛突然之间就与那些我所热爱过的文字结下了至深的仇怨似的。我不想去理会它们,它们也并不来理会我。就这么莫明其妙地僵持着,不知道为了什么。
坐在离窗口不足两米的转椅上,歪着头枕着椅背,以一种并不舒适并且十分奇怪的姿势面朝窗口。对面是沉郁的山,沉默的树,以及沉重的阴天,在这些暗沉的大色块之间,点缀着极零星的红色或者黄色斑点。这个秋天已经有了初起的肃穆和阴冷。
这种肃穆与阴冷透过长方形的窗口传递进来,形成了一张镶了镜框的似旧非旧的照片,或者更像是一幅积了陈年的灰的油画,重重地从前上方压迫着我奇怪的歪斜着仰视的视线,闷得人有点喘不过气来。但却仍然十分享受地以这样奇怪的不舒适的姿势端详这个初秋。
窗口本来应该有一棵高大的合欢树,每年夏天都会有很多粉嘟嘟毛绒绒的花儿探头探脑地几乎要开进我的窗里来,树下还应该有无数的小树、灌木、野竹、藤蔓和花草。现在那些树、藤、花、草被民工一夜间砍个精光,仿佛从来就没有过它们似的。
但我却记得这十年里那些植物伸枝展叶、花开花落的样子。十年,真是个诡异的数字。十年,可以成为一场庆典,也可以成为一次祭奠。而有些人,用十年的时间可以看到一粒玫瑰的种子是如何开出了罂粟的花朵。如果往事和记忆也可以砍伐,一定会有很多人愿意做那个手脚麻利的民工。
那天一个人去赴一位久未谋面的朋友请的饭局。一路上是甜而暖的桂花浓香,迎面吹来的风凉意袭人,背后却有着阳光的灼热。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出门,在这个城市,这个季节,那些街道,那些人,那些车还是那么零乱错杂,却恍若隔世。感觉那样一种虚幻的真实,那样一种陌生的熟悉,那样一片繁华喧嚣都不过只为了印证我这满心的荒凉与寂寥罢了。静下来看自己,便突然有了不知身在何处的惶恐。
中秋夜带着儿子出去散步,看高远的明月,点点飘过的孔明灯,幻彩的城市霓虹。看身边十七岁的英俊少年眉目疏朗,心思明净,仿佛处处都晃着三十年前我的影子。一时间感慨万千,喜与忧,疼与爱,如潮起潮落,涌满心间,打湿双眸。
三十年前的那个月亮,是那个月亮,三十年后的月亮仍将是那个月亮。但三十年前的那个孩子在哪里?三十年后的这个孩子又将成为怎样的人呢?光影流转之间,我已经迅速苍老。在这个秋天初起的肃穆与阴冷里,不仅适合怀旧,并且还适合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