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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乡在哪里（下）
(2007-08-08 09:5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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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历史感悟随笔生活 |
十八岁那年，我高中毕业。因为工作关系，我离开家乡开始独立生活。结婚前虽然常常回家，但仍是赶不上家乡的新变化。家乡在我的眼里成了一个巨大的基建工地。这么多年来，家乡如正处青春期的少年，在迅速地长大，迅速地长高。这么多年来，家乡对于我在迅速地变得陌生。熟悉的地方、熟悉的脸似乎越来越少。家乡变大了，而我想走、能走的地方却变少了。因为渐渐地我已经没什么熟悉的人和熟悉的地方了。
那一年国庆，我又回家乡。小镇的广场在举行完升旗仪式后，有一个盛大的庆典活动。当时人流如潮。我从来没有意识到过，在这个曾经幽静的小镇上已经居住了那么多的居民。我极力在人群中寻找熟识的人。但是最终我只看到了两张似曾相识的脸。
一张是我高中时音乐老师的脸。我该分明记得他的名字也记得他的脸。因为二十多年前，他几乎是我们全班女同学暗恋的对象。他当时长得非常高大英俊，一脸的络腮胡子，加上浑身的艺术气质，用今天的时尚语言来说，绝对称得上是“酷毙了帅呆了”。但那天我看到的，却只是一个臃肿发福，满脸疲惫的中年男人，当年的英气已经荡然无存。他在和我惊讶地同时对视了一眼后，还没来得及打上招呼就被人群冲散了。
另一张是曾经和我朝夕相伴了很多年的同事加朋友的脸。一时之间，我竟叫不出他的名字了。等我想起他的名字，早已不见了他的踪影。在涌动的人流中，我的视线终于变得一片模糊。
那天的庆祝很热闹，我的心却感到了空前的荒芜和疼痛。岁月是如此地磨人啊！岁月真是那不停转动的磨子，可以将一切磨成粉碎，磨成虚无么？
我记忆中的家乡该是那细长的石板路；该是那清澈的小河；该是那高深的弄堂；该是那滴着雨水的屋檐；该是那高高的门槛；该是那弯弯的石拱桥；该是种着月季花的天井；该是门前的那畦绿油油的菜地；该是屋后那又紫又甜的桑椹；该是那小脚的奶奶；该是光着脚丫子的玩伴；该是那英俊的老师；该是那稔熟的朋友。如今，他们都在哪里？如今，我的家乡在哪里？
一切都已经散失了，唯有那条细长的石板路还在。每当我在极度忧伤的时候，我仍会走上那条石板铺就的小路，像儿时那样踩过每一块石板的缝隙，希望能够得到一丝一缕的抚慰。那时我会清晰地看到童年的我——那个梳着两根小辫子的快乐女孩。那种感觉有点像梦游。
小的时候常听老人说：人在熟睡时是不可以给他画花脸的，因为他的灵魂在熟睡时游荡了出去，如果画了花脸，灵魂就会因为不认识新面目而永远回不了他的躯体，那个人就会长眠不醒。难道，我就是那在家乡熟睡时游荡出去而永远无法回归的灵魂吗？是家乡的人事变迁让我不认识它了吗？是谁给我的家乡画了花脸？
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余秋雨先生所说的那样“无根无基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属于哪一块土地。” 在地理概念上，我其实离家乡很近。而我为什么常常会觉得如此遥远？是什么隔开了我和我的家乡？是二十多年的时光吗？是我把家乡弄丢了？还是家乡把我弄丢了？
我的家乡在哪里？在春日寂寞的怀想里？在夏日悠远的追思里？在秋夜无声的叹息里？还是在冬夜温暖的梦境里？
那一年国庆，我又回家乡。小镇的广场在举行完升旗仪式后，有一个盛大的庆典活动。当时人流如潮。我从来没有意识到过，在这个曾经幽静的小镇上已经居住了那么多的居民。我极力在人群中寻找熟识的人。但是最终我只看到了两张似曾相识的脸。
一张是我高中时音乐老师的脸。我该分明记得他的名字也记得他的脸。因为二十多年前，他几乎是我们全班女同学暗恋的对象。他当时长得非常高大英俊，一脸的络腮胡子，加上浑身的艺术气质，用今天的时尚语言来说，绝对称得上是“酷毙了帅呆了”。但那天我看到的，却只是一个臃肿发福，满脸疲惫的中年男人，当年的英气已经荡然无存。他在和我惊讶地同时对视了一眼后，还没来得及打上招呼就被人群冲散了。
另一张是曾经和我朝夕相伴了很多年的同事加朋友的脸。一时之间，我竟叫不出他的名字了。等我想起他的名字，早已不见了他的踪影。在涌动的人流中，我的视线终于变得一片模糊。
那天的庆祝很热闹，我的心却感到了空前的荒芜和疼痛。岁月是如此地磨人啊！岁月真是那不停转动的磨子，可以将一切磨成粉碎，磨成虚无么？
我记忆中的家乡该是那细长的石板路；该是那清澈的小河；该是那高深的弄堂；该是那滴着雨水的屋檐；该是那高高的门槛；该是那弯弯的石拱桥；该是种着月季花的天井；该是门前的那畦绿油油的菜地；该是屋后那又紫又甜的桑椹；该是那小脚的奶奶；该是光着脚丫子的玩伴；该是那英俊的老师；该是那稔熟的朋友。如今，他们都在哪里？如今，我的家乡在哪里？
一切都已经散失了，唯有那条细长的石板路还在。每当我在极度忧伤的时候，我仍会走上那条石板铺就的小路，像儿时那样踩过每一块石板的缝隙，希望能够得到一丝一缕的抚慰。那时我会清晰地看到童年的我——那个梳着两根小辫子的快乐女孩。那种感觉有点像梦游。
小的时候常听老人说：人在熟睡时是不可以给他画花脸的，因为他的灵魂在熟睡时游荡了出去，如果画了花脸，灵魂就会因为不认识新面目而永远回不了他的躯体，那个人就会长眠不醒。难道，我就是那在家乡熟睡时游荡出去而永远无法回归的灵魂吗？是家乡的人事变迁让我不认识它了吗？是谁给我的家乡画了花脸？
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余秋雨先生所说的那样“无根无基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属于哪一块土地。” 在地理概念上，我其实离家乡很近。而我为什么常常会觉得如此遥远？是什么隔开了我和我的家乡？是二十多年的时光吗？是我把家乡弄丢了？还是家乡把我弄丢了？
我的家乡在哪里？在春日寂寞的怀想里？在夏日悠远的追思里？在秋夜无声的叹息里？还是在冬夜温暖的梦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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