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哥这只炉子
(2015-04-28 14:0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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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
东哥这只炉子
周家兵
徐东比我小,但比我高。面聊要仰视,站远点说话,可平视,却少了温度。圈内同仁都叫东哥,是尊称。便随大流。总觉得这名字识别度低,甚至极低,容易混淆。周围随便一扒拉,天上星星般数不过来的同名同姓者云集。通常是在北风呼啸雪花漫天的冬天出生。父亲随性便“冬”谐音成“东”了。猜想东哥父亲在漫天大雪飞舞里心花怒放,升级的喜悦让脑海里白茫茫一片,成就了今日的“东哥”之名。
结缘于东哥是因为他做《打工文学》主编的缘由。纯粹是作者和编者之间的网上交往。虽都在深圳宝安,各忙各自事业,电邮QQ往来而已。后来,东哥张罗打工文学创研社,以提升《打工文学》作者群的写作水平,得以见面。鲜活的谈论文学和生活。觉得他外表有些冷,起码不够热。那时候,印象最深的是一头天然的卷曲齐肩长发。文艺范十足。感慨要是放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这种发型,这种气质,不知有多少暗念者在深夜仰望星空,独孤而又怯懦地幻想。他要是再怀抱一把吉他,不说弹奏的水平高低,只要怀抱,校园里一坐,指尖轻轻拨弄,一定有貌美如花、年方二八者觉得那声音是天籁之音,此生听此一次足矣之迷迷瞪瞪之爱慕。
交往次数多了,觉得他是一只“炉子”,一只外冷内热的炉子。
2013年夏天,济南《当代小说》邀约我和东哥参加笔会。为了争取时间,我们便相约坐最慢的卧铺火车前往,这样,交流的时间就充分了。火车上他送我一本刚出版的小说集《大地上通过的火车》。我们在火车过道上狭窄的收放折叠凳上对坐面聊,涉及诸多内容,交换各自看法。有过戎马生涯的东哥,有着不显山露水的坚韧和抗压力。对自己事业的追求有着个性化的“偏执”,这些都是我欣赏一个优秀男人的标准之一。那时,我才知道,他已经辞去报纸主编的职务。让自由成为枷锁,带着文学梦想舞蹈。把时间全部收回来,彻底放进去,把内心彻底放进来。成为自由撰稿人。为文学为自己好好“冬藏”,这似乎暗合他名字的彰显。冬藏之后的迎春,只待春风而已。
谈累了,便随性而卧随车运行而轻晃的中铺,看他送我的小说集。颠三倒四,信手翻阅,第一篇和以小说集为名的那篇是一定会首先阅读的。很多风格迥异的短篇小说收录一集,彰显作者的思考面和探索力。特别是集子后面一些篇章,需要静下来心细看,考验着读者的心智和理解力。文字背后的心理活动是否被读者窥见,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喜欢《大风歌》。觉得这个年龄里写不出这样的小说。二十多岁的少女如何能演绎七八十岁行将就木老太的心理?声音、形态、动作和语言,这些都是岁月赋予的特点,如何看不出破绽,真是为难了年轻的演员。全凭想象,真为难写作者了,最好是不要去碰这样的题材和内容为妙。东哥胆大,也做到了。觉得神奇。写这个小说的作者就硬生生地搁在你面前。是有点会让你恍惚和不真实感。我当面表达了我的喜爱和好评。于我而言是第一好感的畅快,于东哥而言可能需要接纳的勇气。因了他的谦逊和创作心态。
在济南笔会期间的某个晚上,我们和湖南的赵竹青兄三人,打的士找一烧烤摊宵夜。赵兄深邃,东哥灵性,我率真。三人在夜色里就着啤酒和串烧。慢慢喝,慢慢谈,文学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关于生活和对世事的看法。三个男人都不年轻,或许文学的介入因人而异地深入,面对生活的真实确实我们共同的话题。经历的起落,世事的烦扰,时光打磨掉性格的尖角,文学的热爱却炉火样封闭在内心的窗口。只要有风,就是熊熊之日。那夜,喝了多少酒,吃了多少串,只有烧烤老板数得清清楚楚。我们三个男人在泉城的夜风里步行,深夜的的士汇集在灯红酒绿的夜总会周边。遗忘了依然纯粹而真诚谈论文学的我们,时不时在马路边招手。那夜,我们三人步行回到酒店。不知道有多少路程,去时的的士费超过五十元,我们只能以这样的方式丈量着这段距离。好在,一路我们只谈一个话题:文学。东哥谈得最多,我最少是因为我的贫瘠和匮乏。我们谈论最多的集中在国外影响力深远的作家范围,塞万提斯、卡佛、米兰.昆德拉、卡尔维诺、爱伦.坡、马尔克斯、卡波蒂、塞林格……那晚谈论外国文学作家占绝对话题。回来深圳后,我请东哥帮我开一张外国名家书单,他很乐意的通过QQ发给了我。我也照单全部网购。那些书,见证着我们文学交流曾经的一种状态,承载了一段记忆和经历。记得那夜的结束语是我说的,“若干年后,你(徐东)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今天我们三人夜行济南,将成为一段佳话。”你可以理解为那时我有吹捧之意,你也可以相信时间会积极配合我,一语成谶。
我开始觉得东哥的内心,有一团火,熊熊燃烧,不见火焰,但感热浪。这火里有善良、包容、执着,更有一份对博爱能力的渴望和追求。
关于徐东的另一本短篇小说集子《藏.世界》,当时,我从网上买回来,还没来得及看,有好友串门,表达喜爱。觉得是好事,便送了。再买回,聚会顺带找东哥签名,在打铁文艺社茶炉边认真的签了。说了要我买之类歉意的话。我安慰他,应该是买书,这样更是对朋友实实在在的支持。我甚至世俗地认为,自己花钱的东西,才会珍惜。有点“书非借不能读也”的异曲同工。其实,东哥没少送书给我和身边的文友。于靠写作者而言,最好的支持就是通过购买他的书。我最喜欢东哥的作品,都在《藏.世界》都在这本集子里。这本集子收录的篇目,有着西藏的纯粹和禅意,把西藏的神秘不掀开,而让你切身感受到,那么美,那么纯,韵味十足。放在任何一堆作品里,都可以很轻巧地“拧出来”。西藏特色明显,风格淳朴,如西藏湛蓝湛蓝的天空,辽阔高远,空灵斑斓,如诗如画。我喜欢独特魅力的事物,包括文学作品。东哥的这些篇目是吻合我“胃口”的。我甚至希望东哥只属于西藏,在朝圣的路上,仰望湛蓝晴空,数白云朵朵,看远处雪山之巅,望纯净湖水静默湛蓝。藏袍加身,佛珠执手,风袭长发,把内心的火苗藏好,只等抵达布达拉的那一天。
东哥的中篇小说集要出版,欣喜中夹杂着百般滋味。这些篇目均发表在这几年的国内纯文学大刊上,有些被转载多次。每篇均及时拜读过。期间我也被邀请去过东哥的写作工作室,感受到,东哥这两年来写得很猛,就是很苦的意思。他却不完全认同,他想把内心的火更多更好的释放出来,温暖更多人。
东哥这只“炉子”,可以烤芋头、土豆、山芋、糍粑、锅盔和红薯。不过我觉得更合适围着这只炉子打盹。如一首歌中唱到:“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睡意昏沉//当你老了/走不动了/炉火旁打盹/回忆青春/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唱的时辰/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只有一个人还爱你虔诚的灵魂。”
2015-04-26日于湖北咸宁出差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