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西藏题材小说时的创作日记
(2014-08-14 21:5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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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一定要给一个人去远方以理由呢?我为什么要让欧珠有七头牛呢?他可以轻轻松松的一个人去远方的啊?要敢于推翻自己最初的想法。远方与风景之间的关系……进入得太难了,我不知还要不要再写下去。如果写得平平常常,我就没有必要再写。自己给自己设置了难度,越过去,实在是很难。但是,为什么不越过去呢?如果有一点点可能。
写得很邪乎,这样不太好吧?要合情合理的特别才是——他可以是无父无母的,他也是可以执著于一样活动的。叙述是可以跳跃的。小说要抓住关健的部分。理清楚语言的内部关系,语言与小说是有关系的。要理清。
写小说对于一个人的要求太高了。总得想着许许多多的事情。一个小环节不好也不行。
我在西藏,看到许多人蹲在墙角度过时间。我一直想让我出现在小说里,可是我又知道,我出现在小说里是不太好的。小说要有内在的统一与完美。写小说要郑重其事,把小说当一回事情。我强烈地呼唤写作的自由空间。我需要故事性,举重若轻。我的生命里有欧珠这个我虚构的人物,欧珠的生命里有我。欧珠是虚构的,也有可能真有这个人,我不敢确定,就像我不能确定我自己。我在自己的远方,而我近处的我是实实在在的,这个我没有意思。我要说说有意思的我,说一说欧珠。是的啊,我的小说现在到达了一个异境。小说人物与故事,离我们很远,远,这就是一种力度。一种弹性。我的小说语言是流畅安静的,我认识到这一点。我清楚我为此付出了多少:我用心去暖化了许多语言,以及构成语言的一些事物。世界与生活是平面的,表面的,而艺术却是需要立体与深入。世界与生活有实实在在的结实的内容,而艺术却是要有虚构。虚构,是一切事物飞翔的起点。飞翔是为了敞开天空。天空需要敞开吗?是的,需要。
梦,常常梦到远方,而远方并不确定。心也常常想到远方,对于一个人来说,什么地方可以称之为远方呢?西藏有一个理想的地方,那儿叫香巴拉。生命中有模糊也有清晰的我并不知香巴拉在那个地方。当一个地方被传说,这个地方即便是实实在在的,也是被想象了的。想象的地方是可以称之为远方的。有想象的人都有自己的远方。我的远方有内容,而我化简了那些庞杂的内容,让欧珠成为我的远方。我想,我见过许多在街道旁边,房子的墙角下蹲着的一些人,他们在晒太阳,发呆,就那样度过一段时间。我想我看不到的他们的生活又是怎么样的呢?他们的内心世界又是怎么样的呢?我细想我活过来的时间,似乎也有蹲在墙角度时光的时刻,因此,许多人的活法至少有一部分是相同的。我认为我的生命里有欧珠,欧珠是我虚构的人物,我的虚构来自于我的生命从世界与生活里捕捉到的内容,那些内容在我呼唤它们的时候它们便纷至沓来,在我的世界里五彩缤纷。我虚构,我要信以为真。我现在已经走进我的小说,走进虚构的世界,而这虚构的世界,我希望是每一个人的香巴拉,每一个人生命里的远方。
敞开与跳跃的语言是流畅的,打开了思路,也便打开了语言以及语言的秘密。语言是有秘密的,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很轻易的发现语言内部的秘密。语言的形成,首先需要人用心去暖化世界。作家不是跟语言学语言,而跟非语言的语言学习。天与地,万物都是语言。一个有成就的作家,必需有自己独特的语言。语言是最能体现作家的特点的。真正有追求的作家最终是追求语言。语言是可以简单而准确的,语言是可以特别神奇地传达作家的思想与情感的,语言是可以勾通物与物,物与人,人与人之间的微妙关系的。语言不仅是语言本身,它还是有味道,有色彩,有形状的。一切神奇的事物,都有待于用语言来展开与唤醒。
人在生活中,并不可悲。无论怎么样的选择,都是心的选择。高贵的心灵其实是自由的。我要照顾到那些世俗的人,因为这个世俗的世界需要他们。我的生活也需要他们。人的自由与强大也在于,他并不是只有一个选择。时间与命运会把人以及他的创造推向一个特别的地方,但是真正的有质量的成功却是为那些有充分准备的人准备的。不要让自己着急。第六篇,能在下一个周五完成,用一个周的时间写出来,已经是不错了。我还想什么呢?一个周,写一个好的短篇,已经是不错了啊。接下来的写作,会越来越难,这种难度,也是高度。我超越了这种高度,接下来的写作,将会有更大的空间。虽然一切都不是那样简单的,但简单照亮了复杂。简单是世界的纲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