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年七月底,我辞职了。我对《打工文学》周刊是有着极深的感情的,这种感情源于自己的付出在一段时光中被一期一期的报给确立下来,而其中萧相风、陈再见、廖令鹏、阿北、庄昌平、唐诗、张华、李双鱼、孙希岳、段作文等一大批工作生活在深圳的青年作家、诗人,他们的作品见诸此报,并广泛参与了诸多读者的阅读。作者和读者一起在深圳宝安这片天地,形成了一个良好的文化气候。感谢他们,也感谢更多我还没有道出名字的作者,感谢读者。
当然,也要感谢政府和报业集团支持创办了这份报,现在我们的语境通常需要我们这样去感谢,这真是个讽刺。好像上帝变成了他们,而不是读者和普通百姓。我真希望现在的,领导着我们的领导们,希望媒体,重新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和定位,不要把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位值,读者和老百姓发点牢骚,表达一些不满就认为是触犯了他们的“龙颜”或“底线”。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了?你们竟然会越来越没有“底线”,越来越不自知!我也深深知道,在那样的位置,或者说有那样的平台,下面的人自然就把你抬高了。说实在话,我不想继续当编辑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我不想被作者抬高了,让我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无知。我也有些多此一举地同情一些官员,一些媒体(从业人员),其实他们有着相当不差的学识和聪慧,但为什么会在这样的时代站成了百姓的对立面?因此我认为,他们的学识,成了手段,他们的聪明,终将被聪明误。我这样说,真是有一些天真!或许。
有个别作者在网上攻击过我,也触犯过我的“龙颜”和“底线”,但我看到攻周贴子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笑了。当然我也要为自己辩解一下,说你们说的有一些道理,或者说你们说的不是事实。我也知道,会有相当一部分久投不中的,或者出于其它原因对我不满的人,这再正常不过。有时我对自己都不满意,何况是别人?不过我觉得做人还是应该走自己的路,做个好人,努力向上的人,而不是总是对一切不满,总想着投机取巧。世界上那么多人,那有那多么便宜给你?或许我们并不满意这个时代,这片地方所给予我们的,这其中,每个鲜活的,有一些思想,有生存与发展需要的人,都有着一言难尽的曲折和无奈——然而我告诉自己,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太大,也不要过分抱怨什么;不要把自己看得太低,也不要对一些人和事卑躬曲膝。如果这是一种不识时务,我真希望这样的人越来越多起来,让那些所谓识时务的人随我们的波,逐我们的流,这样公平公正的环境会好起来,世界会因此美好一些。
当然,一切,都不是一个人造成的,也不是一个人所能改变的。不公平不公正的事在这个时代似乎越来越是司空见惯。我希望自己不要受到影响,能继续努力,期待明天会更好。我甚至希望不好的人也会随着时代环境的变化而变成好的人。然而让人失望的是,今年全国各大大旱高温,还看到北极熊被饿死的消息,人类生存的环境越来越差,让人对未来的生存与发展感到忧愁。这不是警示吗?缺少良知良心的人越来越多,个人,集团,甚至是各个国家,都在为了自己一方的利益,不惜牺牲别人的,别个地区的,别个国家的,整个人类的生存环境。从依食住行,从文化消费与建设,从资源开发利用,从经济建设,等等各个方面,不遗余力、持续地给这个时代,给所有人带来损害。在这样的时代,金钱与权力致上的时代,欲望的泛滥使越来越多的人卷入其中无法自拔。我为此忧虑,因此我要给自己自由,给自己时间,让自己从《打工文学》周刊的编辑工作中走出来,去追求一段时间的理想,或者说纯粹休整一下,让自己平复一下变复杂的心态。
我的理想是写作,这在很多人看来都是不怎么可靠谱的事。但是在我看来,这个时代中不靠谱的事太多了,还惟有追求艺术,依心而活是靠谱的事。
我的朋友们,衣食相对无忧的王熙远、范明、戴斌、唐成茂、郭建勋、厚圃、毕亮、蔡东、不亦、依尔福、曾居一、梁庄、高旗等人,正在追求着写作。樊子、李晃、张樯、萧相风、陈再见、庄昌平、唐诗、廖令鹏、阿北、李双鱼等,这些写出过不错文学作品,而且大有前途的人还不得不做不见得喜欢的工作,赚钱生活。不论如何,我觉得这些热爱写作并继续写下去的人是可敬的,这样的人已经有一大批,我希望这样的人更多,这些人,包括我在内,能够有条件争脱一些束缚,越写越好。我提到的这些人,甚至包括没有提到的这些人,都是我人生过程中的一些亮色。我从们他身上会看到他们的缺点和忧点,有时候会直言说及他们存在的问题,学习他们身上的优点。他们也会赞扬我或批评我,跟我谈起他们的人生观念,文学观点。让我在城市中,我相信,我也让他们在这城市中不至于太过孤独。这些人在我身边,让我感到温暖,让我心生感恩。
我有很大的局限性,那便是太在乎一些人和事,一些好的人,或者一些不太好的人,一些好事,或者一些不太好的事。我用心生活,无法做到过于冷漠地去面对这个世界。因此我最近经常说,我在写作上可能没有什么前途了,但是我又说,我何必一定要什么前途?朋友们会期待我写出好作品,尤其是我辞职之后。我也会试着去努力一下。我看过太多好作品,知道什么是好作品,谁是有前途的作家,甚至也知道一个人怎么样才能取得成功。但这些,在自身的局限性下,都没有用处。我真正是一个谈论文学的高手,我完全可以与最优秀的国内外作家有精彩的对话,但在写作时我仍然会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因为我是个用心去生活但不够聪明,也不够狠心的人。对别人,对自己都不够狠心。在这种情形下,我甚至认为,所谓的成功与成就,意义也不是太大。
昨天我拿到了我新出版的短篇集《大地上通过的火车》。一本不需要自己出钱的书,而且是小说集,并且还有一些回报,在这时代,真算是一种幸运。这要感谢我的编辑易清华的推荐,他在《文学界》编发了我的许多小说。顺便我要感谢我《藏·世界》的推荐人崔晓燕,感谢她对我一直以来的关注,念念不忘我的西藏系列的小说,坚持不懈地推荐,小说集才得以出版。我写作过程中值得感谢的编辑太多,原来《青年文学》的编辑赵大河,原来《鸭绿江》的编辑高威,原来《大家》的编辑张珊珊,原来《山花》的编辑冉正万等等,他们都是喜欢爱文学甚至自己就是作家的优秀编辑。我知道纯文学的写作,喜欢的仅仅是一小部分读者,然而这一小部分读者,足以让我感到开心。如今我不指望文学能有太多的读者,一小部分就足够了。
远方文学社成立之后,开了博客,但还没有出刊。刊物或许是会出版的,在《大象》出刊之后,我会和一些朋友商量要不要出,怎么出《远方》杂志的问题。我希望一年出一期就够了,最好能坚持下去。许多年后,我们还能谈论的,或许《远方》正是其中让我们感到有意义的内容之一。
我想说的杂乱无章,且一腔废话,也受制于时间的限制,写作心境的限制,只能说这么些了。这些话是我说给自己,也是说给朋友们看的。此外还有一个内在的意思:这篇博文,是我对过去的一次小小的告别,我希望自己有一个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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