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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集推销员

(2010-09-11 05: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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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诗集推销员

诗集推销员

 

 

夜又深了。连续几个晚上我睡不着。虽然白天工作挺累,甚至也很困,但就是无法入眠。我想写一个从来不存在的人,写一个诗集推销员。一年前我就想写一个这样的人,我甚至自己去尝试着推销自己的诗集,体验一下怎么做好一个推销员,但是终是没有行动起来。这个推销员的身份是什么,住在何处,有没有工作,年龄有多大,有着什么样的人生阅历,有些什么样的朋友,他用什么方式推销自己的,或者是别人的诗集,等等这一系列的问题困扰着我。如果我随便给他按个身份,例如他是一家杂志社的编辑,住在出租房里,生活并不富裕,还没有交女朋友,他很孤独,与社会上的人有点格格不入,他喜欢诗歌——做到这些也很简单——但我又觉得这样也没有什么意思。

后来我设想这位诗集推销员是不存在的,或者他是存在的,但他却是会让人感到耳目一新的。但这样问题又来了,如果他是不存在的,我又如何能去写?我不能只写一个题目——《诗集推销员》——然后让读者去想象,去虚构。怎么样才能让人感到耳目一新呢?也没有头绪——已经有两年时间,我认认真真地投入生活,把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大部分用到工作中去,没有去认真写一篇小说——本来我甚至想让自己停滞不前的时间更久一些,因为我感到许多写作意义并不大,写出来也不过是白废力气,但我又实在想要写一写了。

夜晚笼罩下的城市灯火已经稀少,多数人已经入眠,我清醒着,仍然固执地,像是要去完成一个非要完成的任务一样,想要去虚构一位诗集推销员。这种清醒使我感到自己变得模糊,使我感到自己就是那个被虚构的人。写作的思路已经出现,只是仍然不够清晰,我尚且无法把握被虚构的那个在远处的我。我小心翼翼,生怕开头讲错一句话就无法更好地去说出他——那个也许尚不曾存在的,还不曾被我虚构的人。

化简一切,或者说,我所有的写作,只不过是想要写一写我个人存在的另一种形像,想要写一写有可能的,或者完全没有可能的我的另一种生活,能够让我对这个世界上的人,我潜在的读者说说话,说说我的存在——同时,又能让别人感受到我的存在的必要性。个人存在的必要性往往不被理解,这是一种属于精神层次的不容易被认识的存在——人人都需要被别人来认识和理解,恰恰是我们每个人都对别人,甚至对自己认识的不够,理解的也不够。

有个事实,我的一些朋友们知道。一年前,即2009年的9月份,我出版过一本诗集叫《白云朵朵》,这本诗集是我在放下写小说,在工作之余,在一些被诗绪干扰着失眠的情况下写成的,是我化身在文字中的一种存在,是我对世界,对人类的一种美好的祝愿,而写诗,也是一种自我认识和自我理解的一种方式。

我诗集中的第一首诗题目叫《纯洁》:在白天他要为生活奔波忙碌/在深夜他想对一切人说话——是的,我有一种对一切人说话的冲动,尽管有很多时候我不知该如何去说。我总感到自己应该去做些什么,做些有意义的,甚至是特立独行的事——例如去推销我个人的诗集,成为一名诗集推销员。我知道我在现实中可能永远都无法成为一名真正的诗集推销员,我只能去想象自己成为一个诗集推销员,想象一片属于我个人的天地,在感觉中让世界从那片被虚构的天地中开始。是的,有相当一段时间我感到自己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我对一切莫名其妙的厌倦感使我经常责备自己——因为我找不到理由去厌倦什么——因为我感到自己早已理解和接纳了一切——当然这只是一种感觉。后来我想到,或许我对一切的厌倦感来自于爱的缺失——尽管我爱着世界,爱着所有的人,但我失去了一个具体的爱的对像,也没有了一个要想念的人。许多年来,我所深深爱的人是一个虚幻的形象——可以这么说,她或许曾经真正存在过,使我投入地爱过,但后来她消失了,消失的原因有许多,我们之间的问题也有许多,我无法化解,我们都不能够化解——认真地去爱与认真地去活着,总归是要与一些人与事情产生难以化解的矛盾——这不能说我们爱得不够,或者没有坚定的信心,这说明我们还有一些理性,让我们不至于为了那些所谓真实的东西而付出全部——我们理解并接受了世界人性的虚伪丑陋的一面,有时候也愿意随波逐流,听天由命。

我感到自己被生活和工作束缚着,总无法做自己真正喜欢做的事情——我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幻想——显然,这算不上一份可以给自己带来生活上必需的物质条件的工作——许多像我一样爱幻想的人都会明白这个道理,因此心甘情愿地选择了在笼子里生活,自由以及可意的精神生活只能是一种向往。

现在,我们一起来虚构这位诗集推销员,一位从我的内部慢慢复话的人。

的确,这个世界上真正有一位诗集推销员,他与我们平时见过的推销别的商品的人几乎没有多大不同,或者说他就是他,我们无法想象,任何对他的想象与描述都有可能不是他。诗集是他的商品,他要说服一个有过阅读经验,本来没有打算去买一本诗集的人买下他的诗集。他不是个哑巴,但是,他并不对别人说话——因为在他看来,开口向陌生人推销他的诗集这是难为情的,不管他以什么样的理由和借口开口对陌生人说话,他都觉得有损他的颜面,而且是不恰当的。他生活在过去的经验中,过去他从来不曾向任何人推销过某种商品,另外,他本身就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在他的想象中他并不认为这是他的缺点,因为他感到,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未必一定通过交谈。事实上,他的内心里有许多特别的话语,而且他总是暗自在说,滔滔不绝——甚至在没有听众的时候,他自己也在不断地与自己对话。

“买一本诗集吧!”他在心里对自己说,那时他坐在自己租来的房子里,房子不大,房间里推满了诗集。

“是你写的?”他像读者一样翻阅着诗集,回答着自己的话。

“是的——不过,你也可以认为这是一本别人写的诗集,甚至是一本并不存在的诗集,因为在我看来,人人心里都有属于他自己的诗,只要稍加用心都可以把它整理出来,形成一本诗集——你可以想象,你正在翻阅的,是一本没有字迹的诗集!”

“是吗——现在还有谁去读诗呢?人们都在享受他们的生活,估计没有谁愿意把阅读诗歌当成自己享受生活的一部分吧!”

“一切皆有可能——我们活着总归是要相互影响,我们总归是要接受一些事物,例如对于你来说此时此刻的我,以及你拿在手中的这本诗集,这些都有可能会无形中对你产生影响——如果你不缺少那二十块钱,那一顿饭钱,你就买下这本诗集吧——这是一本可以使你变得纯粹的诗集,是一本与你有着神秘联系的诗集,这本诗集可以与你对话,尤其是在深夜,你会觉得这本诗集可以成为你的良友。二十块钱一本,一包香烟钱,一次打的的钱,很便宜,我相信你买任何东西都不如买它值得——这本诗集你不要担心它会浪费你的时间,他会让你慢下来,拥有更多的时间,品味更多的东西!”

“……”

“你可以慢慢看,如果觉得写得不好,也不必勉强自己——你还可以把这本诗集拿回家去读,如果觉得好,到时再打电话联系我,我过来取钱——因为要生存,我必须考虑到要收取您卖诗的费用——因为我放弃了收入不错的工作,现在靠推销诗集为生,我觉得这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因为目前世界上没有几个真正的诗集推销员——事实上我所做的事情有可能是将来不少人要做的事情,我在传播着一种新的生活方式,或者说在传递福音!”

“……”

是的,这位诗集推销员本来有一份不错的工作,那份工作他做了有十年之久了,或者没有十年,或者更长一些,这都无关大局,总之,他要放弃工作了——在2009年的5月的某一天,他看到一则新闻,新闻说,有一批职业艺术家和艺术新秀聚集在华盛顿的一架平台式钢琴前,在闪烁的烛光与柔和的灯光下举行诗歌朗诵和演奏晚会,美国总统奥巴在晚会上说:“我们今晚相聚在这里……是为了强调艺术在我们的生活中以及在我们的国家中的重要性。我们在这里体验诗句和音乐的力量:这可以帮助我们欣赏美,帮助我们理解痛苦;可以促使我们奋起行动,也在我们开始气馁时鼓励我们继续向前;这可以使我们脱离庸碌的日常生活——哪怕只是短暂的瞬间——这可以开阔我们的心胸,充实我们的情感……”

 

因为看到这则新闻,他决定辞职,决心为艺术奉献点什么——例如创作诗歌,或者成为一个艺术家经纪人,或者成为一名诗集推销员。他想,诗歌,无论是去写还是去阅读,都是一种高尚的行为,都是一种亲近自己的灵魂,愿意与所有人对话的精神渴求——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需要以切实的行动来实现这一点,让自己在现实中有一片虚无的,但却使人生变得更有意义的空间。

诗集推销员原来的是做编辑工作的,他也曾经做过我的编辑——是的,在现实中的我需要出现,与我想象中的诗集推销员发生联系——他决定辞职的时候还没有想好自己究竟要做什么,但是他早就对我说过,他厌烦了上班——因为他当了十年编辑,闭上眼睛想时,竟然回想不起来自己编出了什么经典作品,也想不起自己培养了多么出名的作家。本来他深得领导的重视,再过一两年完全可以升到副主编的位置,而且他的收入不错,工作轻闲,谁都会认为他没有理由辞职。不过他辞职后我为他的决定感到高兴——我总希望那些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做得不开心的人能够辞去那份工作,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尽管那样做会影响到自己的生活质量,有可能沦为一个一无所有的流浪者——尽管我没有勇气辞去我并不喜欢的工作。

“自由的人都是自己的上帝,尽管他追求自由可能使他在现实中生活得不如别人,甚至会遭受别人的白眼。”我对那位朋友说,“人只有自由地去做他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才算是真正活着,才算是活得有意义,才能活得比一切人更加富有,更加受要敬重——这是一种直实的感觉,远远比拥有地位与金钱受人敬重更真实——假如他的自由能够像风一样吹拂过别人的脸庞,使别人感到一丝惬意,那怕感到一种并不可靠的胜过别人的优越感——你会发现自己像一面镜子,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虚像,不经意间想到自己的存在,开始有一些思考——开始渴求一些精神方面的,关于存在的真与假的东西!”

“我无法想象自己怎么就在同一张桌子上,在同一间办公室里呆了十年!”他说,“这十年过来,我感到自己的思想和情感都变得僵化了,我不再是一个鲜活的人,而是一个工具,我的思想,我的想象力和创造力都受到了限制,我越来越感到每个人都是与我无关的,我越来越感到这个世界就像个骗局!那种麻木、冷漠的感觉让我变得没有生机,那种勾心斗角,暗中的交量使我厌烦,那种有意无意的,有心无心的谎话使我失去自己——许许多多的人像我一样,我也像许许多多的人一样活着,仿佛仅仅是为了活着——而我们的这个时代经济已经发展到一定的程度,但我们的精神生活依然贫乏……不满你说,我也写过不少诗歌,一直想出本诗集,但我对自己的作品没有自信,因为我感到自己在过去的时光中,我并没有获得真正的自由,我所有的灵感都沾染世俗的气息——但那些诗歌至少表达了我对自由的向往,对爱的渴求!现在好了,辞职了,我要回到自己,我要把自己关在家里,慢慢回到自己,让自己像一片蓝天那样纯净,让自己成为世界人心的一面镜子——我要去写自己真正想要写的东西,假如我能够写得出理想的诗歌的话,我该是多么幸福!”

“是的,在你辞职之后,在你未来的日子里,你将会是一个越来越幸福的人!”我说,“其实我也早就想要辞职了,尽管我的工作也很轻松,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但我却感到自己的时间全被工作占用了,而我们写作需要的是纯粹的,属于我们个人的时间。但是,对于我来说,辞职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因为工作辞掉后下个月我就没有工资可以领了,我刚买下的房子每个月要给银行付利息,而我的积蓄并不多,我需要吃饭穿衣,况且我还要对我在乡下的年事已高经常生病的父母负责,没有了工作与收入,我无法想象该如何继续生活下去——我甚至连去死的权力都没有,我被牢牢地嵌在社会的链条当中——唉,我是世俗的,人不知不觉都会变得世俗了——我无法为了文学付出一切,因为人不仅仅为自己而活,还要考虑到自己的亲人,考虑到现实。”

“现实中的自由总归是有限的,从现实中获得的自由总归是打了折扣的,一位真正的艺术家是不能够太过强调现实的重要性的。艺术家是在精神和行动上反现实的——尽管人活着谁也脱离不了现实。我认为艺术家应该不断地去恋爱,而选择婚姻则是对自己的背叛——就像许多人做着自己并不感兴趣的工作一样,这是一种背叛——像高更、凡高、卡夫卡、里尔克,这些人都是属于自己的,同时又是属于所有人的。高更和凡高一生未婚,卡夫卡三次订婚三次退婚,里尔克结婚后又和妻子离了婚,博尔赫斯虽说结过婚,但他的妻子却是书籍。那些大师们拥有一种爱的力量,这种爱源于对美的渴求,源于对生命的认识与尊重,对世人的爱与绵绵不绝的祝愿——通过他们的作品,有一些人有死后才被人发现——于是我们这个虚伪的群体终于在回顾生命的空间时发现了一些自己渴望已久的真诚与真实……我这么说您一定会理解,您也经常说,我们生活在一种巨大的,可怕的集体无意识中,我们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是真还是假,我们做的事不知是有意义还是没有意义!”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走?”

“我想写一本真正有价值的诗集!”

“人在日常生活中的一切行为本身就是诗——我们大胆地设想一下,一位诗人,何必一定要去写呢?”

“不写的话,我又去做什么呢,继续做编辑?”

“当然,做编辑也可以是一种诗意的工作——我了解,只是你无法打破那种氛围,那种虚假的氛围——编辑别人的东西,你无法活得更加自我。而要想活得自我,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我的诗集将会在9月份印出来,现在我在想,要不要找一些人来帮我推销诗集——或许,将来你可以赏试!”

“推销诗集,的确,让我想一下……”

“你背着我的诗集,像一个王,一直朝东方走——因为东方是太阳升起的地方,在我的感觉中是世界开始的地方——太阳西坠时,你盯着自己的影子,迈动着疲惫的步子;太阳升起的时候,你也会经常回过头去看着自己的影子,继续前行。你是一位依靠推销诗集为生的王,但是由于人们并不喜欢读诗,而且你也不擅长推销——你把推销诗集仅仅当成一种行为艺术,当成一种游览世界各地,体察风俗民情的借口,你背着的诗集一本也没有买出去。但是你总归是要消费的,后来你花光了自己的钱,变得一无所有,就连脚上的鞋子被路磨破后也没有钱买了——但是,当你看着自己的身影时,却会感到自己毕竟是有个随从的——是的,你生活在自己的想象中。如果说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会有一项属于他的事业,你也不例外,你的事业便是推销诗集。由于你走了许多个地方,你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家住在哪里,你活着仿佛就是为了一直朝前走,去经历必然要经历的一切——后来,你在不可预测的前方遇到了另一个自己,那个你的纯粹的灵魂,你发现并拥有了可以照耀众人的存在的灵魂——在这个过程中,渐渐的,嫩绿的树叶不知枯落了多次少,小树苗也变成了参天的大树——你经过了许多个村庄与城市,也经历过一些大大小小的国家,凡是你经过的地方,都有不少人记住了你——你的个子不高,又黑又瘦,由于长期背着装着诗集的背包,背有点儿驼了,而且你穿得破破烂烂,但是你的眼神明亮,即使在白天,也会使人想到遥远夜空中的两颗最亮的星辰。你一路行走,虽说并没有跟别人交谈,但是你仿佛是在对所有人说——你就是一首诗歌,凡是看到过你的人都懂得了你——一个为了自由生存而不断行走的王,一个在内心里拥有了常人无法描述的辉煌世界的王,而那个世界正是诸多人的梦想。你巨大的财富就在你漂泊的生命当中。你意识到这一点也不自傲,因为你也精楚,世人并不把你所认识的树叶当成金叶子,也不会把他描述的水滴当成水晶。当你想起盲目追求物质不相信灵魂存在的人们时,在夜晚他会望着浩瀚的星空,感到些微的困惑与迷茫——你一直朝前走,停不下来,也不能好好享受一回众人都在享受的生活,终于有一天你会想,我这样活着,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在心意沉沉的日子里,你感到自己变成了众人中的一位,看着自己投身到具体的生活之中——因此你放下那个装着诗集的包,开始在一些城市当建筑工,在工厂工流水线当工人——你也曾与一些漂亮的女孩子恋爱,爱她们,就像爱着整个世界的虚无与实在,离开她们时又像是重新回到了自己。你的爱就如宇宙中太阳升起照耀着万物不求理解,你的孤独如同北冰洋的冰川渴望飞舞。在你的一生中,最迷人事情莫过于爱情和孤独了。这两样事情在你的生命中都发生过,持续地发生在你的生命之中,而且被你写成了诗歌,集成一册——假如我看到了你的诗集,受到了感染,说不定我也会成为一名诗集推销员,专门为你到世界各地去推销你的诗集——当然,我有可能成为一名出色的诗集推销员,每天卖出去的诗集比我上班获得的工资还要高出几倍。”

“为了你这样美妙的想象,我在想着自己要拿出行动去推销你的诗集了——如你所说,这是一种我游走世界的借口!”

9月份我的诗集就要出版了——你说我该印多少好呢?”

“三千本吧,或者,在经济许可的情况下,能印多少就印多少!”

“话又说回来,如果将来一本都卖不出去,堆在房子里挺占地方……”

“或许,许多人都还没有发现自己需要诗歌——我认为推销诗集是一个新兴的行业,说不定将来会火起来,有许多人加入诗集推销员的行列——那些在街头流浪的人,那些因为长相丑陋找不到工作的人,那些洗脚妹,甚至那些穿着名牌开着名车住着别墅养着小密的,赚了钱的富翁,那些在政府部门工作,但想着改变自己死板的生活方式的公务员,那些贪污受贿过,但又想着金盆洗手的官员,经过我们的策划与培训,他们都可以成为优秀的诗集推销员——我们可以考虑为他们每个月开一千块钱的工资,另外买出去一本诗再加十块钱的提成——如果梦想成真,我们的世界或许就会变成另一种样子——那时候人们在吃饭或睡觉前都会念诵一首诗,那时候每个人的家中都会有一个摆着诗集的书架,那时候我们走在大街上遇到的全都是热爱诗歌的人……”

“……”

20099月是一个金色的月份,我的诗集《白云朵朵》顺利出版——尽管世界上太多太多的人并不知道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我仍然要说的是——这部诗集与所有的人有关,这部诗集记载了我对世界万物的爱,这种爱使我感到自己从小时候起就是蓝天,这种爱使我感到空中有物,这种爱使我相信上帝的确存在,存在于我们每个人的生命和灵魂中……

事实上,直到现在,我那三千本诗集仍然堆在我的房间里。

不过,明天我打算先到人才市场——或者马路边上揽零工的人群里,或者说动我暂时没有工作的诗友去帮助我推销诗集。我打算给他开一千块钱一个月的工资,他每卖出一本诗集我再给他提十块钱——假如他一天能推销了去十本,就可以有一百块钱的提成——假如他一个月一本也推销不出去,我也打算雇佣他两个月,但他必须跑出去向人们去推销,让人们知道在这个城市中,有一种职业是,诗集推销员。

是的,我所说的明天已经来临——或者已经到来过许多次。

我在人才市场找到了一位戴眼镜的,看上去挺落迫的小伙子,了解到他也是一位年轻的诗人,我特别兴奋。那个小伙子已经失业很长时间了,他不想去工厂打工,因为在流水线上的工作一整天一整天地在重复着几个动作,他说这会严重损害他的想象力和创造性,甚至伤害他的灵魂——他一直在写诗,虽然现在还不是多么出名,但他相信,人们需要他的诗歌。来找人才市场找工作之前,他已经把自己在房子里关了三天,直到房东崔他交房租,自己也饿得支撑不下去了,他才走了出来——在那三天时间他的思想经过了激烈的挣扎——想到现实的残酷,自己的无助,他怀疑自己的理想,觉得自己对于所有的人来说是微不足道,甚至是毫无意义的——他在消极的情绪中紧闭门窗,在想象中把自己完全和外界孤立起来,他感受自己的呼吸,感受自己的存在,孤独得想哭——但他又在刻意拒绝着什么,仿佛这样是为了与上帝有一个对话的机会。他想过死亡,但自己取消自己的存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另外,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可以成就一番事业的。

是的,他遇到了我,我遇到了他,感觉他就像过去某一段时间中失落的自己。我遇到他,事实上——在此之前我们是彼此的陌生人。不过我相信,他可以帮助我推销我的诗集,而且,我们会越来越熟悉,我们也会与更多的人越来越熟悉——我的诗集也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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