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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饼

(2008-06-27 23:3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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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有一个美丽的女孩说自己喜欢吃烧饼时,她正在吃着烧饼。

    我觉得有卖烧饼的地方都是好地方,喜欢吃烧饼的人都是渴望幸福,渴望爱的人。我爱着渴望幸福与爱的人,就如同爱着与我一样喜欢吃烧饼的人。这种爱不拘泥于形式,这女孩也不一定能成为我的爱人。可在某个瞬间,在自己的幻想中,她也是我的小妻子。她是公主,一个喜欢吃烧饼的公主。我的爱就这样出奇,这爱的渊源,不一定所有人都懂得,只有深入了解爱的人才能理解。

    真正是,有许多年没有吃上真正的烧饼了,肉夹馍的那种饼,严格来说并不算烧饼。吃不出好味道的那种烧饼,也不算真正的烧饼。真正的烧饼是在童年的记忆中,我的爷爷赶集时经常捎给我的那种烧饼。被炭火烧得黄洋洋的,焦卤卤的,香喷喷的那种,从爷爷的斜对襟的怀里掏出来的烧饼。

    那时候的爷爷已经很老了,弯腰背驼,胳膊腿都老了,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上,只有一只能睁开的眼睛,闪烁着昏花的光芒,看人都看不清楚。爷爷的心里清楚,他很疼爱我,想让我吃上好吃的东西。那种爱仿佛不仅仅我是他的孙子,还是一个长得好看的小孩,他的化身。那时候我还没有长个儿,胖,村子里人称我叫小胖礅。小时候是不怎么可爱的,我任性、淘气,母亲老爱打我,村子里的许多人都说贪吃,懒惰,又爱被人表扬。爷爷爱我,还有我的奶奶也爱我。他们老爱把好吃的让我拿在手中,或者填到我的嘴巴里。只要我吃得开心,他们就幸福。我的爷爷爱我,爱到怕奶奶知道的份儿,他想独享爱我的幸福。这样幽妙心思,我现在能猜想到。

    如今最爱我的两位老人都已经去逝多年了。我甚至没有为他们尽尽我的孝心。爷爷去逝的时候我在杭州女友杂志社工作,在那多雨的冬天,回不来。奶奶去逝的时候我在家,她已离去,看着她躺在灵床上,我想要抱一抱她,然后也没有得到允许。现在我只能每年过年的时候,去他们的坟前静静地待上一会儿。我多想跟他们说说话啊,他们能听到吗?这么多年来,我在城市中漂泊,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也结认了一些朋友,爱过一些人。这些我都想对他们说说。他们能给我什么样的忠告吗?因为心里有一生平和善良的他们做为我生命的背景,我才感受到爱的存在,并切尽可能地想去爱很多人。

    那冬天的麦地,有时候落着一层积雪,爷爷奶奶就被埋在泥土下面。我用手摸摸雪,触触那些黄土,爷爷奶奶看不到我,他们也不会再想到我现在的样子,有什么心事。我却可以想到他们,我能想到他们生前的模样,是那样的清楚。难道我所想到的他们的模样,不是他们的灵魂不熄的证明吗?如果有灵魂,我相信爷爷奶奶存在于别处。存在于我的生命之中,让我东奔西路,辗转于人间,经历人生。

    因为爱,我发现自己爱很多。社会生活中形成的世俗观念,以及人与人内心的那种被扭曲的猜想,都会误解人真正的存在意义。我时候会焦虑的时候,绝望的时候,这种情绪深入我的内心。爱高高在上,因为会怕伤害,所以高高在上,让人摸不着,猜不透。但我清楚,爱有时在最底处,被埋于阴境潮湿的地下。我们时常会忽略了那样的爱,过去的爱。一只烧饼一般朴素的爱。这使我们理解不了别人的和自己的爱,有时候是不想有那样理解的态度。因为我们渴望的荣华富贵里,没有那样一只烧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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