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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阳朔的日子(兼2月1、2、3、4日流水帐)之四

(2006-02-17 12:03:48)
分类: 流水帐
道光洲是妻子的老家,离阳朔县城大约4、5公里的样子,是个山清水秀的小村庄。妻子小时候一段时间跟着母亲在南宁,一段时间跟着奶奶在道光洲。三岁的时候,妻子得了痢疾,在南宁用尽了所有的药物也没有治好,医院给家里下了病危通知书。岳母急得不行,虽然岳母也在医院工作,但是也没有办法。奶奶那个时候在南宁带妻子,看到医院没有办法,就把妻子带回了道光洲,那时的交通状况很差,从南宁到道光洲差不多要一天的时间,奶奶小心翼翼抱着自己的小孙女-我现在的妻子,在颠簸的汽车上企盼着神灵的出现,好来救救怀抱中可爱的精灵。回到道光洲,被医院宣判了无药可治的妻子,喝了奶奶用土木灰调成的混水,居然痊愈了,健康奔跑在道光洲的田野上。没有奶奶的草木灰,就没有那个曾经在田埂屋舍间跳跃的妹妹,现在这个美丽依然的女人了。
 
妻子对我说:是奶奶给了她第二次生命。我说:是奶奶给了我这样好的一个妻子。
 
结婚12年,去过三次妻子的家。但是没有一次去过道光洲看奶奶。我不是一个好孙女婿,无论怎样,我都应该去看望奶奶,给她老人家磕个头的。妻子讲,奶奶已经90岁了,她和女儿去看奶奶的时候,奶奶非常喜欢珠珠,虽然她听不懂珠珠讲的话,但是曾祖孙两人却玩的开心,并把妻子小时候的名字“妹妹”给了珠珠。家人里,只有我没有去看过奶奶了,这次一定要去的,要给她老人家磕头的。
 
2月3日,让侄子自己租了自行车做阳朔自由行之后,我们一家和岳父母去了道光洲。虽然只有4、5公里的路程,我却觉得漫长,想着早点到大道光洲,了却我10多年的心愿。也许只是心理的时间漫长吧?4、5公里的路程,摩的是用不了太多时间的。转过一个山脚,眼前是一片葱绿,再向前,就到了道光洲。
 
90岁的奶奶背已经很驼了,远处看几乎是趴在那里挪动。花白的头发梳着一个俏皮的小揪揪。90岁的奶奶一点也没有糊涂,看到妻子就问妹妹来了没有。女儿走过来叫了“太太好”,奶奶伸手摸摸珠珠的脸,笑了,说了一串我们听不懂的话。妻子翻译说奶奶讲珠珠长高了,漂亮了。得到奶奶的夸奖,珠珠难得的红了脸。妻子拉我站到奶奶面前,不愿让奶奶费力抬头,我蹲在奶奶的面前,大声的叫了一声:“奶奶!”乡下的房子很简陋,房子虽然是新盖的房子,但还没有装修,地面还是凸凹不平的,奶奶很苍老,90年生活的压力已经让她无法直起自己的身躯了,这个一生平凡的老人在这一刻却让我感动,是她的坚韧抚育了妻子的父辈亲人,是她的爱心,使我有了军勤这样贤淑美丽的妻子。也许我还要感谢岳父母,但此刻我最要跪拜的是这个慈祥的老人。我跪了下去。
 
妻子给奶奶准备了礼物,一包扎小揪揪的彩色皮筋,一袋浓浓的巧克力糖果。奶奶把我们拉到炭火周围坐下,包糖给每一个人吃,自己却没有吃,还是妻子把糖送到奶奶的嘴边,她才吃了。糖应该是很甜的,因为是自己的孙女包的,因为我看到了奶奶脸上的笑容。
 
奶奶是个闲不住的人,一会哪柚子给我们吃,一会又拿起扫帚打扫散落在炭火边上的柚子皮。做完这些,奶奶又去厨房安排我们的午饭了。虽然有姑姑、叔叔一家人在那里杀鸡宰鱼,但是奶奶就是不放心,一定要亲自过问才行。我们辛劳一生的奶奶呀!
 
女儿很喜欢道光洲的环境,和大人打过招呼后,就在村子里跑开了。道光洲是个不大的村子,四周是绿油油的天地,冬日里也是葱绿一片,比北方冬日里田野的枯黄,不知多了多少生机。田里是绿的,竹林是绿的,近山、远山都是绿的,绿的层次分明,从翠到苍,由近及远,层层递进到目光的尽头。还在过年期间,村里的人很是悠闲,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抽着烟,说着我听不懂的话聊天,还有一些年轻人则聚在村里的小卖部里赌钱,用的是牌九。我走过去,他们好奇的看了一下,就继续赌了。输赢还是不小的,阳朔的发展,这里的农民手里也有些钱了。
 
等待吃饭的时间,妻子带我在村里闲逛,看到了妻子童年住的房子,看到了妻子家的祖屋,在田间的小道上,见到了前来看望奶奶的小姑和表妹。表妹一直在广州打工,并在那里结了婚,穿着打扮言谈举止已经和道光洲的村民有了很大的差距了,俨然一副都市人的样子。更深层次的接触商品文化对人的影响在表妹的身上表现的很是明显,气质、眼光都已经超越了道光村的青山绿水了。
 
午饭是打边炉,也就是火锅了。用的是电磁炉,很是方便。鸡和鱼是我们来得时候刚刚宰杀的,很是新鲜,蔬菜是珠珠和她的姑婆在自家的地里刚刚摘回来的,清甜无比,这是城里人无法享受到的美味。一家10多口人围坐在一起,喝酒,吃菜,相互祝酒说着过年的祝福话语,其乐融融。不知道奶奶为什么没和我们在一起,独自一个人在一边的炭火边吃饭,妻子叫奶奶过来,奶奶就是不听,不知道是个性还是风俗,只好由她去了。奶奶很爱吃鱼,岳父和妻子就为奶奶拣过去很多鱼,奶奶吃得很仔细,很香甜。
 
一顿饭吃了很久,饭后又来了许多亲戚,奶奶在村里年龄最大,辈分很高,很多人都过来给奶奶拜年,她这一辈人,大排行大概有九个爷爷奶奶,来的人妻子让我叫什么,我就叫什么,到后来,妻子也分不清了,只好胡乱的应承着。
 
奶奶去休息的时候,我们也该回家了。离开道光村时,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天有些阴,像是要落雨的样子,有如我眼眶中的泪。我会在来的,奶奶我们还会来看望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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