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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光》之:小无猜

(2011-08-25 15:29:05)
标签:

小时光

小无猜

青梅竹马

80后

童年

小忧伤

小清新

文化

分类: 《小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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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姓杨,也不叫杨过,我不会一点武功,而且我有两条胳膊。但是,按村里的辈分排,我的确应该管猛玲叫姑姑。

不过我从来没叫过。

这个世界如果真的有两小无猜,我想我和猛玲无疑是最符合的了。因为从我有记忆开始,我们俩就天天都在一块玩儿,从早晨到日暮,开始得没有原因,也不知道有一天这种亲密还会结束。

而为什么是和她玩儿而不是别人,我不知道,她也不知道。

男女有别?那会儿我们刚上托儿所啊。女孩子玩的跳房子、扔沙包、踢毽子,我比猛玲玩得都好,男孩子喜欢的滚铁环、斗鸡、摔卡片,猛玲也不比我差。我们在托儿所唱歌,我们在托儿所跳舞,我们在大人的微笑中青梅竹马。

反正,每天除了吃饭睡觉我们各回各家,其余的时间,玩就是我们的白天黑夜,就是我们的本能。从来也不会想到,将来有一天,玩还得需要理由。

所以,哪怕是大人们忙得昏天黑地的麦收季节,对我们也没有任何干扰。

不过我们托儿所也放麦收假的,而且还连着暑假,时间好长。后来我才知道,其实老师是为了给自己放假,老师家的麦子也要收,老师家的地也要种。

麦收对于大人们来说,是一年中最苦最累的两个星期了,干活要没日没夜,每个人都又黑又瘦。有些人甚至好几天吃喝拉撒都在地里的,比如我妈。我比镰刀高不了多少,所以放大假也帮不上大人什么忙。但是我和猛玲在玩的内容上其实还是有变化,从前是下地割猪草,那些天换成了上午下地拾麦穗,傍晚去割猪草。

当然,新增加的拾麦穗因为新奇,更受我们俩的欢迎。

那些刚刚收割之后的麦地,慈祥极了,像一个刚刚下了崽的母羊,虚弱又温和地看着你,似乎在微笑,把每个人都当成正在摇摇晃晃学走路的羊羔。

我和猛玲各自挎着一个小篮子,顶着对我们来说有点儿偏大的草帽,迎着微风,在麦茬地间弯腰,直起,再弯腰。回家时篮子里如果是满的,还能得到母亲的夸奖。这可真是世界上最容易最幸福的劳作了。

拾麦穗太简单了,田野总不会是空的,匆忙抢收的大人们多少总会粗心地在田里遗漏下些许麦穗,只要手勤腿快,总是不乏收获。我们会先努力用麦穗头头把篮子装平,再把带麦秆的麦穗整理好,编成一簇一簇的麦束,它们把篮子装得满满当当,远远看上去却又像是篮子黄澄澄的花儿。

拿下草帽擦汗的时候,太阳还没到头顶呢,我们已经完成目标了,剩下的时间,都是用来玩儿的。在田间的树底下用麦秆编稻草人,到地头的水沟里洗手上的褐色麦锈,偶尔还能找到一丛嫩嫩的草蘑菇饱一下口福。短暂的麦收眼看要结束了,我们的惬意,还没有尽头。

编了大大小小的稻草人,玩累了,于是跑去洗干净了手、脸和脚上的麦锈,我们顺便在浅水沟里捉了一会儿小鱼,腻了,最后坐在树下的草丛里休息。树杈和枝叶间往下泄漏着碎碎的阳光,让人觉得时间是停滞的,想抓,却抓不在手里,想放,又觉得不是自己的。这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长大了才知道叫虚无。

风小小的,轻轻的,吹得人浑身酥痒,忽然有了尿意。是啊,我们尿尿也都是一起的。

站到一旁扒开裤门,无意间想起,原来我一直是站着撒尿的,而猛玲只蹲着。

每次都是我先,于是猛玲先用草帽盖住脸,等我“哗哗”的尿声结束一小会儿,她才拿下草帽,脸红扑扑的。然后轮到她了。

我马上趴在地上,用双手遮住脸。早习惯如此了啊。

可奇怪的是,我今天的听觉如此细微,发现我尿尿是“哗哗”的,像暴雨来临,猛玲的则是“咝咝”的,像细雨挥洒。犹豫了再犹豫,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手指松开,指缝间看过去,猛玲面前已经一汪水滩。稀奇的是,那尿竟然是细细的、扁扁的,还分了好多叉。

只一眼,我便连忙收紧手指,忽然觉得头有点晕,浑身不自在。

猛玲说了两遍好了,我才拿下脸上的双手。站起身时,我觉得脸颊发烫,心跳得有点疼。好像我刚才偷了一件东西。可是我偷了什么呢?

但我就是不敢再看猛玲的眼睛。

如果不是做贼心虚,为什么我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才说清楚我想回家喝水?

猛玲点点头,同意了。

可是这次回家,我们却没像往常那样手拉着手,而是一前一后。我前,她后。猛玲没有到我家喝加了糖精的水,我也没邀请她。当然,傍晚割猪草时,我没去叫她,她也没来喊我。我不知道我怎么了,连父母都奇怪,竟然一个人回家,是两个小家伙拌嘴了吗?

从那天开始,我没去找过猛玲,她也没来找我。这种奇怪的日子把假期的每一天都涂抹得难以下咽,但后来终于还是开学了。开学就是小学一年级,新的学校新的教室新书新桌椅,一切都不一样起来了,倒也没觉得无聊和不适。和猛玲没有分在一个班,甚至让我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但是我却没想到,从此,我和猛玲竟然再没有面对面说过话。她家和我家走路不过两分钟,我们却像从小就没熟悉过一样,再无交集。即使偶尔在学校或者路上遇见,也只跟同学一样,我看她的脚,她看我的鞋。走顶面不得不说话了,我忽然开始按大人说的那样按辈分叫她姑姑,她不抬头看我,擦身而过。

我承认,这下我更不敢看她的眼睛了,因为我一直觉得那个下午我偷了一件她的东西。可是那么奇怪,她也不再看我的眼睛。难道,她也偷了我的东西?

是不是大家都要丢了东西,才能长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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