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香烟情结
咳嗽了,不是感冒,也没犯咽炎,而是抽烟害的。尼古丁的危害有多大?用不着任何人来指教我,我自己就是学医出身的。手指被香烟熏得泛黄,身上不止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而是烟味浓郁,斗室里烟雾缭绕,不抽烟的朋友来访,我得赶紧打开门窗。每次回家,妈妈都要数落我一番,其实我没犯任何错误,只是烟不离手而已。给妈妈打电话,妈妈总是嘱咐我少抽烟,我嗯嗯地应答,其实手上正夹着一根烟呢。
香烟对我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咳嗽的时候,我一边喝着止咳糖浆,嚼着西瓜霜含片,一边不由自主地点燃一根烟。上网的时候,我右手握着鼠标,左手夹着香烟;写作的时候,我双手在键盘上敲打,嘴上叼着香烟。高兴的时候,点起一支烟;伤心的时候,点起一支烟;无聊的时候,还是要点起一支烟。我知道自己已经无可救药了。
曾经被迫戒过几次烟,新兵连的时候,刚上军校的时候,都不准抽烟。当时好像也没什么戒断反应,没有心悸胸闷,不流鼻涕,食欲也正常。只是一旦政策放宽,我的香烟就重新叼到了嘴上。我曾在一本书上看到一个说法,一个人接触烟草越早,成年后烟瘾就越大。回顾我的吸烟史,这句话不无道理。
9岁的时候,我住在乡下外婆家。小舅抽“喇叭筒”,烟叶是他自己种的,收割后晒干,切丝,用纸片卷起来抽的那种。顽皮的我喜欢抢过他的“喇叭筒”来吸上几口,小舅也不打我,于是我就成了9岁的小烟民,竟然自己学会了卷“喇叭筒”。
12岁的时候,我回到了自己家。爸爸抽纸烟,三毛多钱一盒的常德牌。爸爸的香烟不装在口袋里,而是随意搁在书桌上,窗台上。这个疏忽给了我可乘之机,我时不时偷出几根藏起来。上学的路上,我一肩挎着书包,一肩挎着军用水壶,嘴上叼着一根从爸爸那里偷来的香烟,俨然一副小痞子的形象。
高中时住校了,天高皇帝远,不用背着父母偷偷摸摸地抽烟了,我偶尔会用爸爸给的零花钱买上一包烟。18岁,高三了,高考压力空前巨大,我正式有了烟瘾,以前都是抽着玩儿的。我买七毛五的湘烟,常常躲在教学楼后面的小树林里吞云吐雾。终于东窗事发,有好事的女同学向班主任告发了我。我作为班里的四大“烟枪”之一被揪了出来,写了检讨,对着全班50多个同学,我沉痛地表示以后将改邪归正,不再抽烟。
21岁的时候,我在某部当汽车兵。爸爸第一次到部队来看我,我给爸爸敬了一支烟,自己顺便也点上一支。爸爸看着我,略感吃惊,但他没有训斥我。这是爸爸第一次知道他的儿子抽烟,而我那时已有了超过10年的烟龄。
22岁的时候,我在某军医大学念书。解剖课上,教授指着一副人体肺脏标本问同学们:你们知道肺脏上面的这些黑色斑点是怎么来的吗?我们回答不知道。教授告诉我们:这个人生前抽烟抽得太多了,可能死于肺癌。这是我第一次对抽烟的危害有了真切的感性认识。不过没过几天,我就把教授的警告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烟酒都是不良嗜好,可男人总是与烟酒有缘。酒,我并不钟情,只是在酒桌上应酬性地喝上几口而已。烟,伴随我20多年,应该说缘分很深,我却说不清它到底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