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半岛行程的重中之重就是祭祖。听闻村中建有祠堂,次日早餐后便径直去往。
祠堂最早源于汉代,之后历朝历代只有王侯贵族之姓方可建立并有着严格的等级界限,直至明朝才对民间开禁。祠堂是家族祭祀祖先、饮水思源、婚丧寿喜、商议大事的场所,是汉族传统文化最重要的载体。祠堂多见于南方,在北方极为少见。因此,家族村中建有祠堂不仅弥足珍贵,更让人颇感自豪骄傲。
由于并非家族“大日子”,经过与族人沟通商议,祠堂为远道而来的我们特地开放,荣幸之至。
坐落于村子正中央的祠堂,一门楼,一院落。面阔三间的门楼朱漆门窗,飞檐翘角;门廊精雕细刻,纹饰精美;屋脊瑞兽排列整齐凝视八方,忠诚地守卫着主人;大门上方“朱氏宗祠”四个鎏金大字功力十足,据堂事记载,为一代枭雄,时任直鲁豫两湖寻阅使,同时兼佛教、道教、儒教忠实信徒的吴佩孚亲笔题写,祠堂规格及夸耀资本得以大大提升。
门楼内廷同样雕梁细刻、装饰精致,一面墙壁设有朱氏家训牌匾,黑底金字。“秉祖德克勤克俭无怠无荒,行孝悌明事明理知礼知义。”。同样黑底金字,另一面牌匾则是祠堂事记,从中可知我们朱氏祖先的来历及祠堂在烽火中建立,在疯狂中被毁,又在新时代重建的曲折历史,令人唏嘘不已。
祠堂主体建筑为一进式面阔五间。院落中低灌葱葱,芳草萋萋。堂前两棵大树笔直参天,将祠堂显得幽静、肃穆。同样的朱漆门窗,四根门柱分别写有两幅对联。开门入堂,墙壁上挂满族谱。一世世、一支支、一系系,敬畏之心油然而生。然而,当你在族谱中找到自己的名姓时,心中又会感到些许安宁,更确切地说是一种归属感。
人们常说,父母在,人生尚知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我倒想说,大可不必如此悲观。不久前仙逝的公婆,他们并没有远离我们,族谱之上,他们就在我们上方,再上方是列祖列宗,来自哪里清晰可辨。这也正是族谱的功能所在。
祭祀的香火点起,这香火似人神之间对话的媒介。透过袅袅升起的香烟,我仿佛看到了祖先们的奋斗史。500多年前,正值明朝中晚期,那是咱朱氏的天下。朱氏先民由北向南,由西向东大规模地迁徙。我们家族究竟怎样来到此地已无从考证,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祖先们从此扎下根基、繁衍生息,才有了今天的我们。
走出祠堂,天空湛蓝,洁白的云彩现出奇异的形状,似祥云普照祠堂。道道祥云阵列齐整,肉眼无法看到源头,更看不见伸向何处,令人惊诧不已。这不正是我们族谱的真实写照吗?祖先来自哪里我们不得而知,唯一可知的是那排列整齐的道道祥云如同家族脉络清晰的支、系一样,世世代代会一直延续,直至永恒,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