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香弦上的音符(四)
(2009-03-15 23:2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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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玛丹增文学评论文化 |
分类: 文字评论 |
文 /
《读者论坛》冷晰子
《在时间后面》读书笔记
然,母亲一声悠长的呼唤:妮子……童年的时光荒凉也好,凄寒也罢,都变得让人留恋。
直到现在,我都庆幸,我在一个少年的黄昏遇到了一个人,是他让我一直在以向日葵的方式生长。虽然,他不在之后,夜幕落下时,我会把头颅低垂下来,藏进自己的世界,但是,只要在白日的阳光下,我始终清醒而倔强地保持着自己的自尊与骄傲,温和而优雅地微笑着。当然,还有娘亲的那一声悠长呼唤:妮子……。这是童年和少年里全部的温暖,是行走的路上,让我们一次次沿来路返回的,就是这声呼唤。如同,”黄昏时分,屋檐后面的母亲放下针线,深情地对着釜溪河岸,呼唤着一个熟悉的乳名:
幺儿,该回家咯——”于是,嘎玛哥回家了,”坐着没有马达的渡船,走过冬季,在春天的釜溪河畔,侧卧而眠。”总有一朵花在路边生长着,总有一粒种子会长成苍天大树。总有一抹阳光从密匝而宽大的梧桐树叶缝隙中斜落下来,落进我们荒凉的心里,融化结冰的山川河流。
所以,在远走他乡的岁月里,我依然努力地怀念童年。
生命是一种行走,每一次行走,我们不能走得太远,太急。
生命也是一个段落,既是一个段落,那么,有逗号,有问号,有感叹号,有省略号,还得有句号,这样的人生才丰盈多姿。适时地收敛锋芒,做一个简短的停顿和思考,亦或回眸,才能让下一段路走得更扎实而稳健。不过,嘎玛哥的句号选择了仙滩,我不会,我会选择一棵树,一棵生长在老屋前的古树,和童年做一次深刻的谈话,然后,在自己的世界里,捧一本旧书,从容安静。这样的从容安静,一定是行走过千山万水的,胸怀青山与河流才能在自己的心中播撒绿洲,才能拥有一个自己的”伊甸园”。
我对这种生活是深深迷恋的,行走,不停的行走,在行走中懂得取舍,然后,归于宁静。.
一声呼唤就够了。
幺儿……或者
妮子……
于是,我也和嘎玛哥一样期待一场雨,不仅仅下在清明。让这场雨”擦去雕花石头上的浮尘,也可冲洗古驿道上杂乱的足印。”“让那些冰凉在石头上的先人们重新回到荒野或者大地。”“让石头上的先人和我们都可以重新看到一方洁净的天空。”
让世界淳朴,让历史安静。不去打扰。
嘎玛哥在论坛上的字里,和他《时间背后》中《童年生活的三个场景里》都出现了一个老人,我在论坛上为这个老人留言:”这个老人,在几十年前,一定是大家闺秀。你看,神态那么镇定安详。雪白的衣,碎花的裙裤。竟是魂梦里我至爱的色彩。
看她,有泪。你信吗?那好像是我《生命旅程的自白》里渴望的归属。雪白的衣,蓝底的碎花,晴朗的天,絮软的云,青的瓦。宁静的静。 流行音乐远了,只有岁月的微声,流动。唯心能听。” 然后我还写下关于川南古镇一个片段的留言:”审视历史,同样需要一个角度,一个没有喧嚣的角度,如你选的位置,在没有人和没有人群的地方,一段段陈旧的时光,亦如桃花逐流水。
其实,不管什么,我们都需要这样的一个角度,所站的位置,远离喧嚣。才能看得清看得远看得真看得透。
有爱有痛,有情有义才能让历史活生生,如曾经历。历史,是该坚守还是放弃呢?俗语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当年,梁思成要求保护北京古建筑的提议没有得到采纳,看着历史一点点地湮灭,变成废墟,他落下了痛惜的泪水。那是他一生中三次流泪之一。一次,是为林徽因的病重,一次,是为刘先生的离去。
也许,坚守还是放弃,并不由历史说了算。
我喜欢这些古旧的地方,更喜欢关于这些地方的某些描述。因此,胡乱涂鸦于如上的文字。”
除去别人对这本书的文字评论,书,以《西来古镇的幸福生活》收笔。
很安详,很宁静,就像一粒旧年的尘埃,轻轻地落在一个身着布扣斜襟长裙女子的梳妆台上。
虽然,因为小镇人文环境的模糊和模仿,让人有些遗憾。
但,遗憾是美。
生命,也因为有了各种各样的遗憾而变得让人回味。
我在西来古镇建于明清年间的木结构瓦房老街的一张插图里做目光最后且长久的停留。
老街,很悠闲,很安谧。空旷的街巷,一个女人在木盆里洗着什么,她的身后,是几把竹椅。
这些场景,我很熟悉,也很向往。尽管,我已将这些街巷永远地背弃,抛离在时间的后面,成为生命中古老的背景。然,若许年之后,它们,又成为我渴望的归属:一个安谧悠闲的小镇,偏远一点,小一点,旧一点,一个小庭院,竹椅,一册线装书,几缕暖风,几寸阳光——还有,阅尽沧桑落尽繁华后的执手相看两不厌。
不知道是不是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愿望怀想。
这也是嘎玛哥自己于某个愿望的暗示罢。于都市里的人,于流浪后的灵魂。
我想是的。
虽然,因为遗憾的存在,它也许只是尘世中的童话。
掩卷时,文字也随之落幕。我只在他的文字中读懂了十分之几。然,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了解另一个鲜活个体属性的全部。但我知道:他是天空……简单,纯粹,无垠澄净而碧蓝。
斑驳的窗棂。从阳光下站立起来的尘埃,又轻轻地躺进窗前那棵老树宽大叶子的怀中。一声舒缓的叹息。
《在云上》,写下《小王子》的安托万说:我们毫不怀疑,事物陈旧的外表下,藏着其他东西,也许是颗星星,也许,是一颗坚硬的小钻石,终有一天,我们会向北或向南去,或者,在我们自己心中寻找。
就像,嘎玛哥的《在时间后面》:
蝉鸣叫着夏天。
河流呼唤着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