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开了。

与前两年相比，开得有些晚，但还在三月间。

活了几十年，国色天香的牡丹竟只是看过图，不曾识得真容。入牡丹园看真牡丹自前年始，不觉已是第三个春天。

牡丹园门口站了两个穿绿马甲的小姑娘，扫码售票。之前门是大敞开的，随便进。今年的新政，牡丹园自春节之后向游人免费开放，俟花开了才须买票入园。花谢之后是否恢复免费不得而知。希望不要像往年那样索性闭园才好。

免费入园时游人不多，上百株垂丝海棠忽然盛开，亦只见少量拍花婆婆笑闹其间。池杉小塘更是安静。现在须花钱买票人反而多得挤不开了，大家都来看牡丹花。樱花也开得正好。还有绣球荚蒾，累累花球，很是吸引人。

挤在人流中看花，找不到感觉。

人身上的化学香亦遮掩了花香。

牡丹之香，本来浓郁，略似玫瑰。嗅入鼻中觉得熟稔，似曾在哪儿闻过。不在梦里，就在小时候。人对小时候闻过的味道总是敏感的。但我不记得小时候看过牡丹花。院子里的种花老头爱种芍药，记忆中从未种过牡丹。

尽管无甚感觉地在花丛中走了一趟，牡丹之美还是在印象里留下了一鳞半爪。无须形容，关于牡丹的赞美之辞实在太多，再说无非复述，没有滋味。国色二字，已是说到顶了，世间群芳，也只有它当得起。

忽然想，牡丹可以园外野生吗？

从未见过。

可有人能告诉我答案。

我想牡丹应该无惧自然风雨，能够自由从容地生长繁衍于野外，如果没有人的话。

花儿太大太美，且被誉为国色，便难免遭人觊觎甚至荼毒，若没个园子护持，恐怕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