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花
一周未见,海棠花有些颓,桃花谢得只剩一两朵,梨花生了绿叶,白绿相间,只有樱花开得好,稠稠地横在空中。
悄悄开了晚樱,像垂丝海棠,花大些,重瓣,花色较深。
草地上的花儿却是越开越旺、
繁缕,阿拉伯婆婆纳,早熟禾,蒲公英,黄鹌菜,地米菜……经雨洗过,干干净净,灵灵醒醒,鲜鲜嫩嫩,似乎可以生吃。又舍不得吃,要留着看。
许多明黄色的蒲公英花,忽然变成了大绒球。
这样完完整整一尘不染的绒球,其实也是不多见的,它被一根花茎高高顶起,仿佛有着某种生命延续的仪式感,既可爱又庄重,让人肃然起敬。
风吹即散。可在风吹之前,它就是一件具有永恒意味的艺术品。
优雅又精致。
小时候我会掐来吹它。现在不吹了。我知道吹是在帮它,但我宁愿将这工作交给风。风比人的口气洁净。
看到它,我就想到绒花。
听那首《绒花》,我也会想到它。
是我喜欢的青春之歌。曾经录了一段自己的清唱,偶尔听听。后来放不见了,现在已没心情再录,嗓子也有些喑哑,不再动听。
我知道严格说来它并不是花,世人心目中的绒花莫衷一是,很多人认为是合欢花,并无定论。我只执拗于自己的直觉,我说它是它就是。因为世间再无一种花儿能像它那样准确精当地诠释“绒”字。它所呈现绒茸之意便是生命之轻的直译,无须意会,能够看得见。
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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