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八哥红蜻蜓

风一吹,霾就散去。
阳光露出本色,金光灿灿。
冬天自然是西北风,摇动窗户,格格出声。并不冷,只是恰到好处地清爽。
这些天坐在屋里也必须戴个绒帽,今天没有戴。
今天抚摩一把丙子年的钟形壶。十九世纪的丙子,是一八七六年,也就是清光绪二年。这在浅绛里头就算比较早期的了。我手中丙子年的浅绛仅有两件,这把壶,还有一只小琮瓶。小琮瓶比壶精彩,作者名头也高出不少。
浅绛要看名头,这些年圈子里朋友们多方挖掘考证,大大小小的浅绛名头各归其位,终于有了约定俗成的相关秩序可以遵行。
这把壶作者的名头不大,余子和,算个早期名家。
关于余子和,我心中有些猜想。他的字很好。总感觉他是专业给官窑写款的师傅,或者有点小小品级也未可知。
他的瓷画水平也过得去。
这把壶画一只黑八哥栖在花枝上,空中飞着一只红蜻蜓。八哥精神,而我更喜欢那只小小蜻蜓,似从天外飞来,有点苍茫感。
冬日捧壶,看壶上八哥蜻蜓,会想起去年夏天在荷塘边与鸟儿虫儿们盘桓的情形。那些美好的日子,但愿今夏能够重现。
暗暗期待着。
是把有伤的壶。这样看上去是完整的。但壶口包过银。当年刚收到壶时,壶口银光闪闪,还是银的本色。在家中放了这些年,银子已经氧化发黑:时光就是这样悄然留痕。
至于被银子包住的瓷口伤成什么样子,未可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