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度

起了早床。
二十天前这个时候起床,天微微亮。今天却黑得透彻,没有一点要亮的意思。按部就班洗漱服药泡茶半个多小时,戴好口罩走上街来,东天才现鱼肚白。
夜将会越来越长。
地铁只开了上行扶梯,下行走楼梯,是为了节电。
似乎也没有开空调。
正好赶上头班车。车内空调倒是开着的。人很少,我的车厢除我之外还有一人,大声外放抖音,很吵。幸而两站之后下去了,剩我一人默默坐到梨园。
梨园广场没有人,鸟儿倒是叫得很欢。没法拍,因为天还不够亮。
那就去绿道。
经过麻布塘,一塘荷花果然是被薅掉了。薅得不干净,东鳞西爪留了一点,斑秃似的。
小鸊鷉不知在哪儿啾啾鸣叫。
过到路这边,下坡上堤去湖边小塘。香蒲似乎长高了。荷叶面色憔悴,正在朝着枯槁走去,几乎不见荷花。走深了才看到一两朵,被泛白的老荷叶衬着,更觉娇艳。
香蒲丛中黄苇鳽呀呀叫唤,应该是两只以上在疯逗追跑。候了半晌,不见它们现出身形,只好离开。
碎萍小池的一池浮萍被捞除干净。黑水鸡娃由二十天前的墨坨子长成灰褐色的少年郎,典型的半糙子,已然独立生活。
一群山鹪莺咭咭而鸣,在香蒲间跳去跳来。
一忽儿飞去湖边小塘,一忽儿飞来白荷花塘。
白头鹎戏白荷花,跃上枯莲蓬啄莲子米儿。
山斑鸠满地走,见人走近扑楞楞往树上飞。
一只明黄色蜻蜓悬在空中选择荷梗落脚,半天拿不定主意歇哪一枝。
湖风吹来,好凉快。
银杏树叶竟然泛黄。很多青草因这些天的高温已然枯透。有一种很像马齿苋但枝叶略细的草儿贴地而生,却是活得好好的。就起心将这皮实的植物剜回家来盆栽。想想罢了,没有真剜。
闲置二十天的相机,凭空多了一些新片片。
回家路上还是感觉热,衣衫汗湿了。
出了大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