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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乌鸫出巢了,在青草地上行走,不停地叫唤,告诉父母自己在哪里。
父母并不理它。关键时刻能找到自己的孩子就行了,一般让它自己去玩。
远看它已经像一只大鸟,傻大个子。一边走,一边还装模作样地埋头刨虫子。不管能不能刨到,总得将这吃饭的本领操练精熟,不然以后没法离开父母独立生活。它不大怕人,我离它很近了它还不飞,只是慢慢往开处踱过去。我紧跟几步,它也紧走几步;我放缓步子它就慢下来。它侧着脑袋琢磨我:这个巨大的动物会是个心怀叵测的恶人吗?我离它最近时仅有三十公分,它与我对视,目光有些呆滞,天真无邪。它的羽色还没那么黑,略带一点灰褐,似乎影印着暗花斑。嘴也没黄。我一伸手就能抓住它。但我不会伸。我不能让它从小就对人类产生恐惧。
毕竟靠得太近,它眼中还是生出一丝慌乱,突然呀地一声飞开。
是的,它能飞,甚至高飞。可它仅飞出数尺就落下来。嘴里唤爹唤娘。
乌鸫妈妈就在附近,听它的叫声含有急切之意,立即飞过来。
也许是爸爸,因为喙子金黄,眼圈儿也是黄的。
小乌鸫嗲嗲凑拢去,张大嘴巴要吃的。老乌鸫现刨一只蚯蚓往它嘴里塞。另一只小乌鸫也赶过来张开大嘴。老乌鸫连刨数口,分饲它俩,一点不偏心。
老乌鸫一直都在看我。单独的它,不会让我靠得这么近,但带着孩子就说不得了,只好容忍。见我还算斯文,它似乎放下心来。后来飞开去寻老伴,留下孩子陪着我玩,竟然一点都不担心。
和小乌鸫玩了好半天,鞋都被露水湿透。
真的很喜欢乌鸫,黑如烟墨,应是画中鸟。
墨分五色,所以它在我眼中五彩斑斓。
而且那么家常,哪里都有。彬彬有礼,安然踱步,特别祥和。
一副巧嘴儿,啭起来十分动听。
愿雏鸟儿安然长大,为人间多啭几支好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