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文化 |
叶子几乎枯透,却还在开花:小小的蓝蝶儿清早歇在叶梢儿上,好几只。午后便飞了去。本来就是小花儿,现在更小了,只有豆粒大。蓝翅儿蓝得更深,近于蓝黑。记忆中碧婵花可以开到十一月,今天是十月的最后一天,那就还能再开好几天。
从春到秋,差不多入冬,开花的日子够长。
以前叫它鸭跖草,前年改口叫碧婵花。其实还是鸭跖草合适。
可惜只是一年花。花籽儿落在土里,不知来年发不发芽。我的盆中是年年都发了的,只是有些年份发得少,不过一两棵。但最后总能爬成一片。
那天拍瓷器,掐朵花儿相衬,之后小枝随手插入鱼缸。也许因在屋里,又有阳光映它,室外的枝子们枯了,独它还绿。泛白的旧绿,不鲜亮了。
紫花鸭跖草依旧开得热烈。我从不觉得它和鸭跖草是一码事。它们本质上就不应该是同类,只是花叶的样子相像罢了。紫花草多年生,寿命长。蓝花草只活短短一年。紫花草叶革质,肥厚;蓝花草叶竹衣,单薄。它们都只开小小花儿,或蓝或紫,各臻其妙。蓝花更稀罕些。因为世上紫花甚多,蓝花很少。蓝得纯粹的花儿更是少之又少,似乎惟鸭跖草而已。
和鸭跖草一样,前年将牵牛花改口叫勤娘子。叫勤娘子是否好过牵牛花呢,我说不定。
前天那朵又小又皱的勤娘子花,我以为是今秋最后的一朵。原来不是。
今天又开花了。
不止开了一朵。
开在高处,开在檐边,开在天上。开得脆弱又神秘。
恍然间,秋意徘徊,那高不可攀的花开之地,若有一层帷幕徐徐垂落。
不是金丝绒,没有下坠感。丝幕淡淡,半透明的,像一层霾。
或者秋幕就是这个样子,似有还无,若即若离,如幻如真,一层轻纱。
虽然非绒是纱,但它一旦垂到地面,便会死死地将一季好秋罩在时光之外。
秋老了。即将来临的冬天也不年轻。冬的面孔生来就老,老气横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