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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着清凉雨。
雨水洁净,将满目洁净的新叶洗得玲珑剔透。
最爱朴树叶,还有榉树叶,玲珑复玲珑,抬头看不够。
雨喷到脸上来了,真的,特别爽。
春来甚急。高大的池杉,前两天还只挂着一树枯叶,泼墨写意似的一幅大画。此时雨中再看,细枝上竟排起眼睫毛般的新叶丝丝,也学早春的新柳笼了绿烟。
光裸的银杏,一下子绿了。
我的小银杏,前年从太湖边剜回苗苗,去年一年到头仍是独枝,仅六片叶。今春一直沉默,没有消息。才两天不看,忽然枝分两杈,新叶成团,像棵树了。
眼前没什么大花。不过一株木绣球,绿花;一两棵晚樱,虽是重瓣花,累累垂于树梢,却并不张扬,只是一味地低调,切合那一个晚字。
红花瓣儿无声飘落,艳尘凄屑,琐细惊心。
这就好,轻绿世界,疏花点染,是清明的样子。
还未到清明。许是下雨的缘故,清明味却渐渐浓郁。
两个人说话:天有眼:晚上雨,白天晴,让人清明好出门。
是啊是啊,这个雨,下一场热一回,再下就到夏天了。
是两个做体力活的人,话却文雅,胜过我所见的很多雅人。像诗。
收到明前茶。每年都寄,浙地高山茶,沏一碗痛饮,到底新鲜绿茶,嚇煞人香。
天空飞过一大阵鸟儿,不成队形,朝着一个方向,百态千姿,乱叫乱嚷,须臾隐于天际,都不见了。
这是闹春。
一只小鹎飞出花丛,嘴里衔着一朵花儿,那就是衔春了。
将春衔来,还是衔春而去?不知道。
从哪儿来,到何处去?也不知道。
无端莫名,为之缱绻不已。
想和春一生一世做夫妻。人是肯的,春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