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龙三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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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可能是瓷器上表现最多的动物,尤其官窑瓷器,绘有大量的龙。我手中却仅有一件青花笔筒绘龙,还是一件残器,年份仅为清中期。这大概与我偏重浅绛彩瓷有关系。
浅绛彩瓷很少有绘龙的。偶尔作为人物活动的背景表现,草草绘就,是个意思。有几位浅绛画师绘制过龙瓷板,龙帽筒,用墨彩,一条大龙在云中若隐若现,有的踩着用矾红绘的火焰,墨气淋漓,很有气势。我看到过好几件,但并没有去收藏。
官窑器上的龙我并不喜欢。并不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实在是因我不喜欢过于图案化的东西使然。很多人喜欢着皇家的喜欢,追求着皇家的追求,用皇家的审美趣味作为自己审美的标竿。我却偏要追求自己的个性。我喜欢生动与不羁,喜欢荒率与稚拙,喜欢不规范。所以我喜欢的龙,是清顺治民窑的云龙三现。有一段时间我痴迷于顺治的青花龙,主要是各种各样的香炉,绘着在云中出没的龙,深浓浅淡,云气纵横,去图案化,有画趣,耐把玩。
顺治青花龙索价颇高。我看到了会取在手中把玩,真正藏下来的还是一件残器,小香炉,当时很爱它,觉得捡了小漏,天天捧在手中摩挲。后来因为收浅绛需要资金,将它让给别人了。至今心中有怀念。
现在留在手中的这只青花云龙笔筒得自网上的一家夫妻店。其时我虽然只是初入门,看到这只傻开门的东西亦胆敢放心购买。以为会很贵,谁知开出价来非常便宜。原来夫妻二人偶然得到这件宝贝非常开心,晚上在灯下传看,递来递去,乐极生悲,将笔筒掉在地上磕掉一大块。奇的是那一块很完整,连一点点瓷屑都没有磕落,将它重新粘到笔筒上便恢复如初,不细看连粘缝都难以找到。网上发图也看不到,非要上手细看才知道东西已经残了。残了的东西,粘得再好也不值钱了,所以他们要得很低。他们说,若不是磕了,他们不会卖,要留着自己玩。
笔筒上手后我很喜欢,釉水好,青花发色幽翠,画得虽不及顺治龙灵动,也还有些意思,比一般龙盘子龙碗耐看多了。所谓云龙三现,漫天云气中,龙身子真的在云雾的缝隙中现出三段,龙有云雾相伴,就像活了似的。我手中青花不多,这件是我较为喜欢的一件,常摆在案头欣赏。
我本来应该更关注瓷上龙一些,收一两件好龙与我的属相呼应。但一直没有刻意去这么做。万事万物皆有定数,碰不到的,不必特意去碰,如果该有,命运自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