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唐诗之美(1)——唐诗第一公案:七绝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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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诗公案七绝李白王渔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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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绝的第一较难评定,沈德潜举李益的“回乐峰前沙似雪,受降城上月如霜。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以艺术之巧妙而言,李白之“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要胜于“一夜征人尽望乡”,前者婉妙,后者直俗。王渔洋举李白的“朝辞白帝彩云间”,而我以为李白的“故人西辞黄鹤楼”要更好些,一些当代的诗人或评者也是这样认为。王元美举王翰的“葡萄美酒夜光杯”为第一,王翰的诗固然豪迈,但碰上王昌龄的“秦时明月汉时关”,显然气势上略有不及,意思上也见逊色。
沈德潜所举杜牧的“烟笼寒水月笼沙”固好,却毕竟是衰音,较“不教胡马度阴山”的积极自信,显然不能成为压卷的作品。郑谷的“扬子江头杨柳春,杨花愁煞渡江人。数声风笛离亭晚,君向潇湘我向秦。”较之王维的“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显然就疏了些。他所举的“回乐峰前沙似雪,受降城上月如霜。”固然是好境界,但却只是实景,较之“秦时明月汉时关”少了历史的沧桑,少了时空的辽远,所以差距还是很明显。
所以这样一对比,基本可以将沈德潜所举的四首,从压卷之作的行列中淘汰掉了。
那么,就剩下王渔洋所举的另两首:王维的渭城朝雨,王昌龄的奉帚平明。来对李于鳞所举的王昌龄的秦时明月。王维的渭城朝雨,可算是有史来流传最广,传唱最广的佳作,以此而论,说他是唐人七绝的第一名,当是无可争议的,但从诗歌的气象上,从诗歌的涵盖上,秦时明月和黄河远上则占优,奉帚平明一首,即便艺术性再高,也无法与渭城朝雨、秦时明月、黄河远上相比。我为何这么说呢?奉帚平明,好象一头很美的鹿,可是它无论多美,都不能像勇猛的狮子那样称为百兽之王,而渭城朝雨呢,好像是白牛或大象,可也不能称之为王。
在唐诗中,秦时明月这一首诗,就好像头角峥嵘的狮子,无论其他的动物是否华贵,是否美丽,是否壮大,都不能和他争夺百兽之王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