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33)
(2016-12-04 19:24:42)
海潮仍然是早上六点钟就起了床,他仍然按在部队时的习惯,把所里的前后两重院子都打扫了个干净。近七点时,他的工作已全部做完,他从后院返回到前院,叫醒了沉睡中的江峰,然后,拿出一支烟开始痛痛快快的享受起了香烟给他带来的快味来了。
七点过后,院子里开始来了一些刘镇附近的屠宰户,他们拉着一车车的剥好皮的猪肉,来找税务员验讫来了。一时间几个年轻人纷纷围拢在了海潮和江峰的房屋前,忙碌的给这些欲卖的生猪打起了屠宰验讫来了,海潮因是新来,对工作有着特别的热情,他按着黄平的指点,把每一个屠宰户拉来的猪身上都盖满了蓝色的验讫,之后,才满意的让屠宰户们拉出了税务所的大门。
早饭后,全所的人陆续都已到齐。在海潮他们从食堂回到所里的路上,就听到了所里有一个很高的声音在骂着什么人,只听得:“你他妈的X,你还小吗?你妈昨晚上才给你逢好的裤子,你今天一大早就到水塘里去沿冰冰,看裤腿给弄的湿的。”海潮顿时楞在了那里,他想:这是谁呀!怎能在所里骂起了他的孩子了啊!所里没有人家啊!难道是那一个个体户在这里骂孩子的吗?若是这样,那他也太猖狂了啊!不行!我得把他撵出去,怎能在税务所里骂孩子呢!
海潮正准备大步走进税务所时,又听到一个沙哑的苍老声音回骂着:“你娘那个脚,华栓。你不听大人的话,老早的就跑出来给你那几个兄弟打雪帐,看把身上弄的湿漉漉的,回家还是让你娘收拾你个赖熊。”
和海潮一同回来的江峰看着海潮一脸的不解,便主动解释着说:“这又是华栓和老牛这两个老家伙在对骂呢!天天如此,以后你就习惯了。”海潮这才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但他仍不解的问江峰:“我听着着他们俩可是真的对骂的啊!”
“是的,他俩对骂很有艺术性的,不是和他们接触时间长了,你根本听不出他们是骂着玩的,就象是真骂似的。但你听,他俩的对骂是很讲究的,也骂得蹊跷。就象是说相声似的,很能让外人发笑的。”江峰又给海潮解释说。
当二人走进所里时,海潮果然看到是华栓和老牛二人站在所长办公室的前面,正一替一句的对骂着,似乎是非常惬意似的,海潮这时才体会到农村专管员的这种生活乐趣。
刘镇的集市很快的就繁华了起来,虽然,路上冻结的冰雪仍旧积得很厚,但也阻挡不了农人们赶年集的欲望。冬季的农民,打从种上麦子起,就一直没有太多的事,故而,腿脚好的人,差不多每集必赶,他们也不一定要买什么东西,只是到集上徒个热闹。尤其是到了临近春节之时,集上的人用挤拥不动这个词,是一点也不过分,这就是中国农村的特色,身居大城市的人,是无论如何也感受不到这种热闹的。
由于春节的临近,刘镇工商所的人员也进入了非常忙碌的状态之中了,所里的几个年轻人,很早就在他们所长的带领下,来到闹哄哄的集市上执行着他们的任务,因为他们的工作和别的单位的不同,他们得拉下脸来做人,所以,他们经常和一些不听管理的群众发生争吵,这样就造成了他们中谁干的出色,谁就会挨群众的痛骂的。他们所里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年青人,身材高大,为了表现自己,经常是和群众们打骂的,故而,刘镇的群众对他恨之入骨,但又不能耐他如何,他的名字叫宋刚。
海潮从一踏上刘镇集的街道,就满耳朵里灌的全是宋刚如何如何的坏的故事,当然,这种传闻多来自他的好友江峰和本所的美女黄平的议论,因为宋刚也是城里来的,所以,他们怕海潮和他联系在一起了,所以,提前在海潮的跟前把宋刚诽谤得一无是处,在海潮的心里种下了这样一个种子:这小子这样坏,那天撞到了我手里,我得好好的修理他一下,也让他知道一下军人的铁拳。
海潮在江峰的带领下,走上了刘镇集的征收之路。他远远的看到集的正中间有一个大个子男青年在一边指挥着一些个体户们摆放摊位,一边和过往的熟人打着招呼。江峰鼓动海潮说:“这位就是宋刚,他是去年到刘镇的,听说以前在湖东也是无恶不作,他的一个朋友去年经常和他一起来玩,十二月被枪毙。”
“他都是坏在哪里呢?他的朋友为什么被枪毙呢?”海潮好奇的问。
“我也不知道宋刚都坏在什么地方,和他打了半年交道了,也没见他有多坏,可能因为咱们都是工作人员吧!他不敢在咱们面前使坏的,但他在老百姓中的威信可是坏得透顶了。不过,他们工商所的张所长特别的喜欢他。群众都说二人是一丘之貉,都是坏到不能再坏的地步了,所以,他在这里的名声极坏。
“他的那位朋友的姥爷家就是刘镇的,所以,他一来刘镇就到工商所里去找他,在他那里吃、住,枪毙的原因听说是强奸。说是以前谈了个女孩子,曾和人家睡过,但人家又找了个军官,不愿和他来往了。有一天晚上,他潜入那女孩子的家中,强行对那女孩子实施了奸污,正好碰上了严打,被第二批枪毙。”
海潮说:“这种事恐怕和宋刚联系不到一起吧!他们或许只是同学,他去强奸肯定不会对宋刚说的吧!再说,都说宋刚坏,不还是那些受管理的群众的看法吗?你倒是说不出他坏在什么地方啊!他们的所长若是一个很坏的人,那他们工商局怎么会让他来这个很重要的乡里当工商所长呢?说不定在我们的背后也会遭受群众的骂的呀!因为,我们干的工作也和他们差不多,虽说有的群众能理解我们,但我觉得还有很多的人不理解我们啊!
“我分到税务局后,我的爷爷专程从古蔡老家来到湖东,非不让我干这个工作不行,我给他解释了老半天,临走时还愤愤的说:“妥啦!我以后可就天天挨别人的骂了,我们老张家几辈子都是老实人,这回你却干了这个工作,你难道不知道咱们那里都是怎么样骂税务所的人的吗!这说明干我们这个工作,是不可能得到老百姓的好评的,除非你不认真的工作,对工作不那么认真,除此之外,我看谁也不会免去被骂这一关的啊!”
海潮的话触动了江峰的内心,江峰也深有感触的回答:“唉!我也有这种体验啊!税收政策要求我们必须:照章纳税、依率计征。但真要是一分不少的征收入库的话,那又是何等的困难啊!但即使不那么认真,也会遭到一些人的漫骂的啊!在去年大检查时,我曾经几次险遭他人暗算啊!我若不是本地人,那早就被他人收拾了啊!想想宋刚可能因为他个子大,别人暗算不了他,才把他说得一文不是的吧!唉!我们都难啊!”
二人一边说,一边向前走去。当他们刚走到宋刚面前时,只见宋刚急忙向他们俩跟前走了过去,他微笑着面对海潮说:“大哥!你什么时间来的啊!你当兵回来了吗?我怎么没见到你到我们那里去玩啊?”
“你认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你啊!”海潮有点迷惑的说。
宋刚又说:“大哥,你真的不认识我了?你再看看我是谁。”
“我真的是不认识你啊!我再看也看不出在哪里认识你啊!”海潮如实的回答。
宋刚说:“我告诉你吧!我以前曾跟随你练摔跤,我是和小印一块玩的啊!就是小刚啊!”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小刚,但那时是小刚,现在成了大刚了,你那时好像不足一米七吧!怎么两年没见一下子就窜恁高了呢?有一米八五吧?”海潮猛一下子想了起来。
“一米八四。你们走后,在县城里就数着我们几个了,我们也是和你们那时一样,天天晚上在河堤上练摔跤,就在你们经常玩的那个地方,你们几个走后,就剩下新义一人了,没有人和他一起练了,我们几个就成了他练摔跤的活把子了,新义没给你说我在这里吗?”
宋刚问海潮。
“他哪里知道我已经报到了呢!安置办一通知我,没两天就让我报到了,这一段我就没见到新义,待春节时再和他一起玩吧!”海潮解释着说。
之后,海潮为了减少别人对自己的议论,就对宋刚说:“你先忙你们的吧!我得和江峰一起到东面转转,快过春节了,来刘镇集做小买卖的就多了,尤其是外乡人来的也多,所长让我们好好的转转,也好多收点临商税啊!”
“那好,你们转吧!没事时我到税务所里去找你玩。”宋刚说完,就急匆匆的管理那些乱放乱摆的个体户去了。
海潮和江峰二人继续向刘镇的东头走去。江峰一边用练就的双眼寻视着街道两旁新来的临商户,一边禁不住好奇的问海潮:“看来宋刚和你是好朋友啊?”
“谈不上好朋友,只是在我上高中时,经常在他们家住的那个地方和几个哥们练摔跤,他正好也是在那里住,那时,他上的是初中,长的也不是这样,若是不仔细的辩认,根本认不出他来的,他的变化太大了,我根本想不到他会在两年内长得这么高,也更想不到,他已经在刘镇闯出了这么响的名气了,不知道他自己知道不?”海潮平静的回答。
江峰说:“他自己肯定是不会知道的,谁敢当着他的面说他的坏话啊!估计他现在还以为他很受刘镇群众的欢迎呢!”
“也许吧!我想他是会知道个体户们都对他恨之入骨的。”海潮说。
江峰突然对海潮说:“唉!伙计,你看!前面那个高个子就是工商所的张所长,他天天和宋刚一东一西的装赖,你看吧!他是咋对待那个卖菜的啊!”
海潮顺着江峰手指的方向向前望去,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大高个子男人,正用手指着街北面的卖菜的那些人在高声的喊叫着。但由于人多嘈杂,海潮没能听清他喊的是些什么。正当海潮欣赏他的壮举时,他倒是不负海潮所望,只见他一个箭步冲到了一个小摊贩跟前,一脚就把那人筐子里的东西踢翻了,然后,骂骂咧咧的指挥着跟随他的那几个女孩子,对其进行罚款。
江峰说:“看到了吧伙计!这些货野蛮的很啊!背地里人家给他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老嗷’,说他那一声简直比妖摩鬼怪还要吓人啊!”
海潮笑了笑说:“怎么这些货都和土匪差不多呢?我小时见到的市管会的人,也是和他们一样的,做小生意的人既恨又怕,见了他们就象见到鬼似的,离多远就跑。但愿我们不会这样吧!”
二人一边说笑着,一边向前走。当他们快走到张所长耍威风的地方时,江峰说:“走!到这个修表的门市部去看看,上个月的税他一直拖到了今天,我们找他去。”
在江峰的引导下,海潮在江峰之后走进了那间用铁皮焊制的售货亭里面。
里面正在忙碌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青人,他正在那里专心致致的给别人修着手表。
江峰说:“你的税该交了吧!已经过去十几天了啊!”
“再缓几天吧!我确实没有挣到钱,前一段我回郑州老家了,门市部一直没有开门,这你是知道的啊!”修表的年轻人说。
“不行,你已经开业几个集了,怎么还说没钱呢?你还能拖到什么时侯呢?现在都是什么日子了,停几天你一回郑州,我到哪里去向你要税呢!票我都替你开好了,因为,怕年终时局里来人检查了,你总不能让我给你垫付吧?”江峰厉声的说。
修表的那年轻人说:“你放心吧江大哥,做老弟的我决不会让你为我垫付的,我只要一有了钱就会马上给你交税的,你再给我宽展几天吧!”
“不行!已经给你很长时间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啊!你是停两天就跑的,春节后你还来不来,谁也不敢肯定,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赶快交税!否则,我先扣下你的东西,你真的不交的话,我就把它变卖。”江峰说完这一番话后,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了他正在修理的那块手表,转过头来对海潮说:“走!咱们走!”。之后,便一步跨出了修表的门市部。
正当海潮也要跨出那个门市部时,那年轻人一个箭步冲到了江峰的身后,一手拽着了江峰的衣服,他愤怒的说:“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啊!我真要有钱了肯定会交税的,我啥时赖过税收啊!再说,那一个手表也不是我的,你若是扣,你们就扣我的搬子吧!”
“不行,今天我就是扣你的这块手表。你不交税,我就把它变卖掉。”江峰大声的说着。
“你敢!你看我怎么样你?”那年青人说着话,就用力把江峰的后衣一拉,把江峰拉了个后转身,他一换手,随即扯着了江峰的前胸,眼看着他要对江峰使招。
他的这个动作被海潮看得是一清二楚,他知道江峰是弄不过这位年青人的,这个年青人也是练过的。他就迅速的从侧面一手抓着年青人的手腕,另一只手轻轻一推,把那年青人的胳膊肘翻转了过去,顺势,把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压在了年青人的那只膀臂上了。之后,微笑着对那位年青人说:“怎么样,还想练练吗?恐怕你不是对手吧!老实的交税吧!”
那年青人被海潮的胳膊压得啮牙咧嘴。没办法只得老老实实的说:“好!那你们先扣着这块表吧!”
海潮顺势把那年青人往前一送,那年青人便踉踉跄跄的向前跑动了几步,之后,用另外一只手抚摸着刚刚被海潮压痛的手臂,直着眼看着二人扬长而去。
路上海潮对江峰说:“我咋觉得咱的这项工作也是挺难的呢?刚才我不是扣压他一下,他将会把你摔倒的,你说咱们这样的干,是不是也会有人说我们象宋刚他们呢?”
“不会的,因为咱们是依法纳税,他们工商所现在的依据不是国家的法律,老百姓对他们不服啊!咱们税务局的工作,老百姓都已经认可了,你不要有什么担心的,进了这个门,就得这样的干啊!”江峰的理论很明显是不能自圆其说的,但海潮也知道:税务工作就是艰难,随时都有和不法分子打斗的情况出现。因为这个原因,海潮决定,从今晚开始,认真的研究几套和纳税人交手的招数,以防万一。
海潮跟随着江峰继续向东行去,当他们走至卖肉的架子前时,他们看到黄平和赵楠华二人正在和一个卖羊肉的人在争吵,那卖羊肉的体高马大,穿一件部队里新发的卡冬装,罩着紧身的军用小袄,乌黑发亮的头发,自然的卷在头顶上。他正在为一元二角钱的屠宰税和二位税务女士争吵,江峰对海潮说:“这家伙就是这集上最不好管的卖羊肉的,他刚从部队回来,是这个集上的回民队的领头的人,据说在部队也是一个好样的,他叫吕建军。”
“噢!原来是他啊!”
“你认识他吗?”江峰看着海潮有点不经意的神态。
“岂止是认识啊!而且,还是老熟人了,他和我一个部队,更是一个营房的,我在部队时就知道他是刘镇的,但不知道他就是这个集上的。你等着吧!你看我怎么袭击他。”
海潮说完,迅速的绕到正在争吵着的吕建军身后,伸右手照着他的右肩拍了一下。吕建军一惊,他万万没想到在这个集上会有人敢拍他的肩膀,只见他猛烈回头,正要发火时,一眼看到了海潮,顿时,他那不讲理的脸立即变成了灿烂的笑容了,他兴奋的说:“老伙计啊!你什么时侯来我们这的啊!你也不给我打个招声。走!跟我回家去!”
“没想到吧!老伙计,我不但来找到了你,而且,还要和你一直继续玩下去啊!”海潮握着吕建成军的手说。
建军看看江峰,似乎明白了过来,他猜疑着问:“难道你分到咱税务所了吗?”
“正是如此。”一旁的江峰解释着说。
建军高兴的说:“那太好了啊!中午到我家里去吃饭,一会儿咱部队的战友都要来赶集的,光这个集附近都有十几个啊!我一会儿就回去准备啊!江峰知道我的家,中午一定得去啊!”
“我就不去了吧!咱时间还长着哩,我刚来,中午就去跑你那去,都是战友,把我灌醉了也不好看,改天我再去吧!”海潮给建军解释着说。
“不行!今天必须得去,我中午到所里去叫你去啊!江峰,你领他一定去啊!”建军坚决的说。
“好,你放心吧!中午我一定领他去。”一旁的江峰竟做出了这样的回答。
海潮无可奈何,只得答应建军的要求。此时,建军一边掏钱给二位女士交税,一边不好意思的对黄平说:“不是我战友来了,这个税我还是不交。你们二位中午也到我家里去啊!我们是部队里最好的战友,你们也不要客气啊!一定要去啊!黄平。”
黄平讽刺着建军说:“好!难得能吃你一顿,我们肯定会去的。”这场争吵也就这样平息了。
辞别了建军,江峰对黄平二位说:“你们先转转吧!看看有没有临商,若有那些刺头货了,你们不要理他,回头我和海潮去收拾他们,我和海潮得到食品公司去办点事,一会儿就到集上去找你们。”
之后江峰便领着海潮向食品公司大院里走去,海潮问江峰:“到这里面干什么啊?”
“我有点内急,想到厕所里去解大手,正好,你也来知道一下这里面的厕所在哪里,以后在集上想解手时,可以到这里面来啊!”江峰一边说,一边递给海潮一支烟。
“我也正好想去厕所呢!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同吃、同住、同解手,你说我们这关系密切到什么程度了!”海潮和江峰开着玩笑说。
正当二位沉浸在这种玩笑之中时,海潮看到从食品公司的一所大屋子里走出一位身穿大红鸭绒袄,身材苗条、举止窈窕的时髦少女。他顿时屏着了呼吸,啊!竟然是她啊!她怎么会在这里呢!
那女子从从容容的走到二人的跟前,很大方的对海潮说:“你啥时间来的啊?走!我先把你领到我的房间里去,我正在上班,你们先在我屋子里等我,我一会儿我就下班了。”
海潮非常窘迫的回答:“不、不了,我只是到这里有点事。”
“什么不了,你不是来找我的吗?中午在我这里吃饭。”她显得非常成熟的对海潮说。
海潮急忙解释说:“我现在也在这里工作啊!我已经从部队里退伍,被分到刘镇税务所里来了啊!你不认识他吗?”海潮用手指着江峰问。
“好象面很熟,但不太认识。”
江峰见二人之间有话要说,就对海潮笑笑说:“你们先谈着,我到里面有点小事。”说完便匆匆的溜走了。
这女孩子是海潮的同班同学,名叫杨丽华。在校时二人就有好感。她肯定的认为今天海潮就是为她而来的,但她却没有想到,海潮根本不知道她在这里的。待江峰走后,杨丽华对海潮说:“走吧!先到我的屋子里坐一会儿吧!”
无奈的海潮只得跟随着他中学时很喜欢的杨丽华向她的屋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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