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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7-11 18:3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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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
分类： 随笔 |
每个人的屋子
在一间简陋的屋子里，少年“维特”用一把匕首将一块蛋糕切成了四份，与少年“派”及“霍尔顿”一起，为少年“闰土”庆祝二十岁的生日。
这是闰土第一次享受这么奢侈的庆祝仪式，——我是说，在此之前，一直生活在乡下的他，从未尝过生日蛋糕的味道。
当然，这是霍尔顿的主意，在过去的二十年里，他几乎每年都会尝到家人为他准备的各种生日蛋糕。另外两个城里孩子更是如此，过生日，吃蛋糕，打打闹闹，对他们来说，很平常。
现在，每人手里捧着一块扇形蛋糕，却没有笑声，也少了祝词，似乎只有成长的烦恼充满着孤寂的小屋。——这不是他们希望看到的。应该制造一点轻松愉快的气氛，难道不是吗？当然！
于是，三个少年齐声唱起了生日快乐歌，闰土感动得热泪盈眶。歌声刚落，霍尔顿便将手中的奶油蛋糕拍在了闰土的脸上，然后三人指着闰土肥硕的脸庞哈哈大笑起来……是的，这才像个生日派对。
令他们仨没有想到的是，闰土竟然恼羞成怒，抓起了桌上的匕首，愤怒地刺向霍尔顿。——乡下人觉得自己受到了城里人的羞辱与戏虐。还好，机灵的霍尔顿即时闪躲，才幸免于难。
派与维特随即拦下了闰土，并夺下了他手中的尖刀，又费尽口舌向他解释了霍尔顿的善意行为——这理解起来并不难。
很快，闰土就意识到自己的无知，他向霍尔顿道了歉，并点起一支蜡烛，许愿：友谊天长地久。
即便如此，霍尔顿依然没有原谅闰土的愚昧，他骂闰土是个土鳖。
二十年后，派成了一名海洋探险家，维特成了一位政客，霍尔顿成了著名商人。
有一次，霍尔顿走进一家藏饰用品店，作为麦田里的守望者，他轻蔑地指着一幅金箔画像问店主：“这是谁？”以他的资产，足以收购一百家、一千家这样的店铺。
“请不要用手指！”店主是个名叫塔娜的藏族姑娘，她疾步冲了过来，怒斥道，“他是活佛！”说完汉语，她又对着那幅画像以藏语祷告，像是虔诚地赎罪。
霍尔顿愤然转身离开了店铺——那是一间门脸极其普通的小屋，口中骂骂咧咧：“操！臭婊子！有什么了不起！”貌似高傲地背诵一本名著的经典桥段。他认为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他一直认为自己很聪明。
时间不长，霍尔顿恍然意识到站在塔娜面前的自己就是当年的闰土，他也因此原谅了闰土，并致电当年的朋友。在电话那头，已经成为当代作家的闰土说：“我一直在为那天的行为感到羞耻，我太傻逼了。”
是啊！傲慢也许无关偏见，但愚昧一定羞耻，我们有过太多的不能承受生命之轻。每个人都有两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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