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奖啦!我中了特等奖,一台彩电、一台电冰箱!”
我们正在打“升级”,海明手拿着日记本儿,一蹦一跳地进来了。这么大的喜讯并未使我们震惊。大家边出牌边戏弄他莫非想中奖想疯了。他一肚子委屈,眼泪快要流出来了。
海明虽有着三年工龄,但刚满二十岁,是我们班最小的工人。他不吸烟不喝酒不赌博,工资奖金每月一百多块。除一部分交父母和留下伙食费用外,业余爱好就是排长队买有奖储蓄,以经常中末等奖为快事。
“是真的吗?”看到他要哭的样子我认真地问。
“你们看,”他打开日记本儿“这是我刚抄来的获奖号码儿,这儿是我买奖券的号码儿。”
大家这才认真地看,果真不假。
第儿天,我们全道班的工人都为海明中了奖而高兴。也有人半信半疑,非要让他拿出奖券看看。他说放在乡下父母那里了。
消息象长了翅膀。由道班传到工区,由工区传到局机关。人们纷纷拥进这小小的道班房。
“海明,彩电我已有了,那冰箱你总不能放在乡下冷冻鸡饲料吧。咱们商量一下,按国家牌价给我,一分不少你的。”工区副主任平时对他不太客气,不知今儿个咋这么和气。不过我这个道班班长早就这么想过,只是还对此事抱怀疑态度,因为我还没看到那张奖券的影子呢。
“不行,不行!”海明很坚决。
“海明,电话!”外面喊道。
他跑过去接电话。
“又是哪位想要冰箱?”看他回来我没好气地问。
“局里的。”不知怎的,他很得意。
海明中专毕业,父母都在乡下,没有门路,又不善于吹和拍,只好在道班当工人。不过干得还不错,一点没怨言。平时没人给他打电话,可今天却接了五次,登门拜访者也可以说是络绎不绝。
最后,还是和局里的那位科长达成协议。海明对我小声说:“人家答应有机会把我调到局里当职工员。”他啥事也不瞒我,何况把这个秀才放在道班又是浪费人才呢。按照唯“物”主义原理,我打算进一步引导他应该把冰箱白送给那位科长,使其尽快成为他所向往的政工员。
我特意批了他一天假,去乡下去奖券。中午,他独自从银行回来,栽倒在床上,哭个没完。再三询问,得知他把农行和建行的获奖号码搞颠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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