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艳遇“香水丽人”

                             丛心开史

    乘公交偶感，并将超级鄙视献给“招男人勾搭为荣，以女人资本自赏”的“无言”们。望没有此类特性的女士们诚戒。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美丽绝不因自夸而增色，只能因孤芳自赏而生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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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坐公交，艳遇三女子勾肩搭背上车，车门一开一翕之际，她们款款而上，碎步腾挪间，三股浓烈的香水味很合拍地裹挟着微风在车厢弥漫，无可阻挡地飘进了我的嗅觉。我怀疑那香水是风油精杂和敌敌畏勾兑而成，因为难以抵御，便强打精神叫醒恹恹欲睡的情绪，端详起这几位香水丽人。

    我先由年龄结构观察，估量这三位丽人的年龄大概分布在20至40岁之间，可能因为女人的年龄是个秘密，所以她们的实际年龄还真的很难通过外表贸然臆断；然后从海拔上观察，三人身高最高者估计在1。65米左右，次之的那位约摸160cm，相对较惨的当属第三位，其海拔多少让人顿生怜惜，保守估计顶多在155cm；再然后打皮肤的成色观察，觉得她们无论如何也难和年轻貌美这样的词汇联系在一起，因为都各有瑕疵：高个儿的脸上散落着黑芝麻，二高生就一脸臊子小肥肉，三高呢，虽然还算肉质鲜嫩，但一双明显经过刀枪剑戟斧钺勾叉修理过的眼皮昭然揭示，她绝非原装；再再然后，打量她们的行头，清一色的仿冒名牌，稍加眼力仿佛可见辽阳佟二堡的端倪。

    再再再然后，我实在难堪《香水毒药》的熏蒸，于是尽量将头扭向大开的窗外，狠狠地呼吸几口外面的空气。稍觉舒畅，继续屏息小睡。

    可这会我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因为三位香水丽人争相开腔了。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依我听她们侃谈的分贝量，说一台戏实在是糟蹋她们的能量了。

    她们开始互相恭维，二高夸高个的体形正点，就是不夸她的脸蛋儿和其上星星点点的黑芝麻。高个反过来夸二高性感，讪笑说这样肉嘟嘟是每个男人都喜欢的手感，夸得二高连续认真地问了好几句“真的吗？”轮到三高开腔了，她显然对自己的海拔还算有自知之明，因此直夸高个、二高“个大人前站，穿啥衣服都好看。”高个、二高便美滋滋又装作无所谓地反恭维“看你的皮肤多好啊，粉嫩粉嫩的，能掐出水来”。说着做出要掐的假动作，几个人便你攻我躲地在车厢内开了武旦戏。车厢内小有震动，乘客的情绪有变。

    武戏是需要动作和体力的，她们一番齐德隆咚锵，香水味便被折腾得更加浓重。还好，武戏的戏份并不是很重。

    接下来，是“香水丽人”表演的高潮环节——孤芳自赏。（特别强调的是，此时的舞台场景为：几个人顾盼车内的老爷们、先生们，见有异性目光投射过来，便集体醉心陶然，低语：“咱们把那边的男的迷住了，看他不错眼珠地盯咱们呢。”） 高个虽然生得满脸繁星，脸如刀削，眉若五毒毛毛虫，眼似暴突水牛铃，却是相当自信自恋。她津津乐道单位有好些男人对她有意思，经常有追求者给她暗送秋波，写信递条，还说经常有人邀她“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唔的。从她一脸骄傲的神情中，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她对自己的个人条件相当充满信心，说不定，她自比掌中轻赵飞燕也未可知。

    二高、三高看来极其谙熟恭维之道，高个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自恋意淫过程中，她俩或报以崇拜的眼神，或插话追问高个的追求者的情况，当听说其追求者中还有司机和即将退休且欲望强烈的皓首匹夫时，眼力便闪耀着异样的光芒。

    三高没有在孤芳自赏环节让二高抢先。她首先对自己的粉嫩做一番自我标榜：“不光你们俩夸我呢，很多男生都说我肉乎乎的样子可爱极了，令人心动。他们追我，要和我做朋友，有请我吃饭，有请我去歌厅唱歌的，还有去酒吧的。还别说，我真觉得自己挺可爱的……”我惊愕地抬头认真打量这位“可爱的肉乎乎的女孩”，竟发现她除了一脸认真的表情外加丝毫不带自嘲成分的镇定外，并没有让我这个男人有丝毫的心动 ，反倒觉得她实在太像《唐伯虎点秋香》里那个头戴假发套、胸垫俩馒头的搞笑“如花”。

    很遗憾，二高的孤芳自赏表演刚刚开了一个头，公交就开到了终点。  我多么希望这趟公交能临时改道，不是进终点站，而是开往某个夜里挂满红灯的区域，因为也许只有在那里这三位以男人上位为荣的“香水丽人”才能得到更多的青睐。

    呜呼！哀哉！我行走江湖多年，不敢说阅人无数，但敢说几乎各种货色的人都遇到过，但孤芳自赏、没有自知之明自我夸耀若此三妇者，却未尝得见矣。故此恶（心）从中来，难以遣怀，特作此文以“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