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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悬疑《木面》(四十二)

(2007-03-03 20:33:30)

除夕转瞬即到。一大早起,金府中的人们四处忙着清理门窗、打扫庭院。外面裁缝们专程前来,比着苏、柳等人的体态做好了新衣。金二先生领着他们兴冲冲地到后院来寻。苏幕遮正和柳如风二人坐于室内下棋。见主人如此热情,倒也不忍拂意,挑选两件色彩不太炫眼的拎在手中瞧瞧,道声谢便收下来了。金二先生四面张望,问道:“林姑娘呢”?苏幕遮笑道:“她正在厨下领着一帮子人准备原料呢,听说今晚她要亲自出手,烹调几道菜肴让大家尝尝”。金二先生闻言笑得合不拢嘴,说:“玉手留芳的绝代厨艺,今晚可以得以尝试了”。

白昼转瞬即过。天一黑沉,洛阳城中家家放起了爆竹,开始张贴春联,准备迎接新春。金府大门上,特意请了本城丁忧在家的礼部尚书亲笔挥毫,满堂富贵的吉语高悬于两扇大门上。然后,便是金府高价聘来的戏班在万点金光闪烁的焰火照耀下开始了表演。金二先生匆匆在门口撒了几把碎银子后,将手中提盒交给身边的管家,自己快步溜入苏幕遮等人所在的偏厅,坐下来和他们一起等候林巧儿的美味佳肴上桌。

那林巧儿果然在厨下忙得热闹,独自占用一灶忙碌着自己的拿手绝活。不一刻,她领着女佣首先端上来的是一个制作精美的瓷盆,上面罩以钵盖,隐隐有股令人熟悉但又说不清楚的香味飘来,颇有家居怡然之意。瓷盆放置到桌上,去掉罩盖,里面所盛之物令人大失所望,只是一块四面烤得焦黑的大肉块而已。林巧儿微笑着看看众人的表情,提起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一手按住肉,一手执刀先是四面略略披去一层焦皮,露出里面粉红的肉质。然后,她纯以手腕之力,轻巧无比地将这块尺许方正的肉块切削成无数轻薄的肉片,天女散花般准确无误地飞落到个人面前的盛器中。

金二先生率先挟起一片送入口中,咀嚼几下后,顿觉神清气爽、回味悠长。他左右看看他人的惬意表情,好奇地问:“林姑娘,上次你以白虎肉待客,今天这肉非比寻常,难道竟是龙肉不成”?林巧儿轻笑道:“二先生说笑了,世上哪有龙肉,这只不过是猪肉而已”。正品尝此肉的柳如风等人瞪大了眼,摇头道:“决不是,猪肉哪有如此美味”!林巧儿指指盘中肉片说:“这是我用山西特产的黑皮香猪为材料,取其后臀,先用盐水浸泡半日,然后以铁叉贯通驾于细炭微火之上,反覆转动,使其四面受火,烤至半日后下炉,这烤肉肉质极其鲜美,不须加半分佐料,自是以真滋味引人”。

苏幕遮听得入神,不由击箸叹道:“好一个以真滋味见人,我看这便是厨艺的最高境界了,由此想来武功一道也是这个意思,真正的绝顶高手天下万物皆为兵器,飞花摘叶亦可伤人”。说到这里,苏幕遮心中油然浮起那个神秘莫测的木面人,心底不约一惊,重又忆起那日密林激战遇险的情形来。此刻,杯盏交错正是热闹时分,苏幕遮却失去了饮酒的兴致。他顺手拿起根筷子,在桌面上划弄了一气,神情异常专注。

身旁的柳如风觉着奇怪,用肘顶了一顶他,低声问道:“做什么呢”?苏幕遮一指桌面,说:“我方才偶有所思,将那木面人的真实身份猜摹了一二,你看这木面具后究竟会怎样的一张脸呢”?柳如风道:“你且说来听听”。苏幕遮一指桌上的三处酒水沾写的痕迹,道:“首先,此人在江湖上大有名望,连林铁岩这样的隐世高人都能为之所驱使;其二,此人武功极高,说是天下无敌恐非虚言;其三,此人的图谋,不仅限于江湖上的纷争拼斗,综合这三点能够进入嫌疑范围的,整个江湖中也不过三五人而已”。柳如风接口道:“所以要在这样狭小的范围内查出此人难度并不算大,纵不济就把他们全算上也不过寥寥数人罢了”。苏幕遮点头笑道:“可是他们幕后谋划的目的与真相却是让人煞费苦心,暂时还难以理清头绪,只能以‘所谋非小’四个字来形容”。

酒宴在诸人的喝彩声中继续着。林巧儿继烤肉之后,又上了几道或清淡鲜美或浓厚至味的菜肴来,自己转身去后面换掉沾上烟火气的衣裙,着新装入席。苏幕遮看看她身罩宽大的狐皮外套,语中似有深意道:“天冷,里面要穿点管用的衣服,小心着凉才好”。林巧儿点头说:“知道了,我特意加了件厚衣,足以抵御风寒了”。厅里,四角都有火盆,炭火熊熊,烘得室内温暖如春。金二先生特地脱掉貂皮袍子,着单衣把杯痛饮。听了苏、林二人对话后,不禁诧异道:“现在不过才二更天,外面寒气未盛,再加上屋内有取暖之物,怕什么着凉”?

金二先生话音未落,忽听得对面屋顶上有人桀桀怪笑道:“屋中几位倒不必害怕着凉,再过片刻决然担保你们没有这个念头了,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死人是最不怕冷的”。屋内众人闻言变色,齐刷刷跳起。唯有苏幕遮镇定自若,一手拉住正欲冲出去动手的柳如风。金二先生紧挨着苏幕遮站着,悄声道:“苏先生,眼下情形如何应对”?苏幕遮道:“眼下我们四人分成两路,一路从正门冲出,另一路从后窗走,咱们都在这屋顶上聚合,瞅准形势再作打算”。

苏幕遮与柳如风从正面出屋,吸引外面的注意力,掩护金二先生和林巧儿出窗。苏幕遮抬手抓起圆木桌,以桌面倾斜朝上,对着柳如风使了个眼色。柳如风抬腿一脚踹开木门,这扇门余力未减,风驰电掣般撞向对面砖墙,轰地一声碎裂成无数的木块。苏幕遮举着桌子身形紧随其后跃出屋子,只听得头上桌面发出一连串叮叮咚咚的声响,想来是受了无数的暗器击打。他大喝一声,抡起桌子奋力抛上屋去,自己人随桌面也跳上屋顶。脚尖乍一点着屋瓦,便觉身侧劲风飒然。他头也不抬,伸手闪电般探入,一把抓住偷袭之人的手腕,口中怒喊一声将他也似木桌般抡在手中,挥舞着抢上前去。

屋顶上黑压压站了有十七八个人,全然没有料到苏幕遮竟如此快捷地擒住同伴,并以人作兵器横扫而来,纷纷向后退让。柳如风也趁势掠上屋顶,与苏幕遮并肩而立。这短时间的猝然出击,的确是打乱了来袭者的预先部署,四面一片叫嚷之声。这时,悄然从后窗出屋的金二先生和林巧儿也迅即上屋。对方来不及作出反应,眼睁睁看着这四人聚汇于一处。苏幕遮耳目皆用,极力想在惨淡月色下辨明来袭者的数量。对方似是猜到了他的心思,随即远远近近亮起了十数盏青幽幽鬼火般的灯笼,隐隐约约照出了周围的大致情况。

苏幕遮等四人背靠背四面观察,吃惊不小。今夜来袭金府的人数不在百人之下,全部蒙面隐去了身份。金二先生面有惊惶之色,问苏幕遮道:“这便如何是好”?苏幕遮凝神静气,沉声道:“不要慌张,咱们四人,各守一个方向,互相策应,先作守势固守,拖到天亮再说”。接着,四人按此策略分开,苏幕遮守东、柳如风守西、林巧儿守南、金二先生守北,定下心来等候对方来攻。

这伙来袭者稍作调整后,发一声喊,顷刻间四面涌到。苏幕遮一声长啸跃入人群,抬手举足间放倒三四个人。他身若游龙,出招更是绝不容情,不一刻人数众多的喽罗们纷纷退后,只有两三个武功稍强者拼死抵住,一时倒也与他斗了个旗鼓相当。柳如风利用自己絮掌快捷优势,配合绝世无双的轻功在人丛中飘忽如风,一个进出便击倒数人,几轮下来,也形成了和苏幕遮一样的情形,暂时僵持不下。林巧儿与金二先生不敢托大,各自亮出兵刃。林巧儿手中是一根银索,索头缀有一乌黑的金属锐器,锋利异常。她手腕一带,银索灵动飞舞,时而盘旋如龙舞九天,时而直线射出似毒蛇出洞。对方有不少人硬着头皮想冲入,但不是被索头刺倒就是丧命于索身的围勒之下。

金二先生双手使剑,一剑长逾三尺,黑黝黝沉重异常;一剑短不盈尺,寒光闪烁。对手围涌上来,他便长劈短刺,招数极为诡秘,死在他手下者也不在少数。苏幕遮斗得兴起,一足倾千斤之力别住一名对手,一足腾空以膝击向另一人,手中招式加快,雪花般围定正面的对手。那人但觉眼前掌影纷飞,无处可避,被一招间点中胸前大穴,硬生生被悬空提起,呼地一声落入四人中间的空地。柳如风回头瞟见,叫了声有趣,也如法炮制。他凌空飞起拿住一人的后颈,飞鸟般掠回随手扔入空地,口中大叫道:“苏兄,我且与你一比数目”。苏幕遮笑道:“不必了,敌方即将派出生力军了”。

果然如他所言,一声尖厉的唿哨过后,那围攻的众人刹那间退后,人群中站出一人,捏着嗓子叫道:“苏幕遮,尔等死期即在今夜,竟还如此狂妄,依我看来,束手就擒也许还能留条性命”。苏幕遮哈哈一笑,道:“鱼死网破,还未见真章呢”。那人一挥手,四个方向各有两人出现,他们也不言语,提起兵器上来便痛下杀手。苏幕遮与来者交手一两招,便觉此番不比方才,这批人的武功均具备一派宗主的实力,便口中提醒说:“小心了,来者武功不弱”。

柳如风满不在乎,依仗轻功和对手斗了个半攻半守的态势。而林巧儿和金二先生却是吃力非浅,分别被两名敌手逼得纯取守势,不住后退。对面的领头者目光敏锐,一眼瞅出底里,双手一拍大声道:“先取其弱,分而歼之”。这边激斗中人听到此令,齐齐加重了对林、金二人的攻势,凌厉招数层出不穷。林巧儿香汗淋漓,遮面的轻纱被劲风鼓荡得起伏不定,手中银索的劲道不知不觉也缓了下来。金二先生一手无力再使长剑,只得收起短剑,双手挥剑拼尽全力应付对方两人的夹攻,心中叫苦连天。

苏幕遮见形势不好,退后一步,仰首望望天色,口中突然打了个响亮悠长的唿哨声。霎时间,林巧儿和金二先生顿觉面前攻势一缓,仔细看去,各自面前之敌分别有一人受伤退去。竟是有人在他们背后偷袭,暗施援手。敌方余下一人见自己腹背受敌,不敢恋战,手中兵刃舞起花来,也退出战团。林巧儿和金二先生看看援手之人,不禁大喜。原来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除夕前陆续离去的尹飞扬和韩重山。对屋上那人见横生枝节,大出意外。手指尹、韩二人喝道:“难道这里将死之人不够多,由你们来充数吗”?苏幕遮放声大笑,道:“不错,此刻来这里充数的人可不少,请大伙儿都现身吧”。

依他之言,果然南、北两面都同时出现了不少人来,服色各异。有的是僧、道装束,有的是俗家打扮,其间还夹杂了几个衣着奇特的西域人氏。苏幕遮抚掌笑道:“今夜若是再斗下去,恐怕胜负难料了吧”?那人似是被眼前的变故惊住了,默然不语片刻,才冷冷笑道:“苏幕遮果然是聪明绝顶之人,不失为一劲敌,如此看来,不先行除掉你,我辈寝食难安”。他凄厉地狂笑了三声,手中举起面鲜红如血的三角小旗招摇数下,率先离去。那一片黑压压的身影紧随其后,瞬息间便消逝在远处黑沉沉的夜色之中。

苏幕遮目送这些人远去了,看看适时出现的尹飞扬和韩重山,说:“对手正当狂喜之时,以为此战可以一举拿下,不料你二位突然现身,打乱了他们的如意算盘”。尹飞扬笑道:“我遵从苏兄的叮嘱,出了洛阳兼程向北,一天一夜后入山西境内,在太原附近使了个金蝉脱壳,摆脱了盯梢之人,另雇一辆大车星夜往回赶,正巧赶上这番激斗”。韩重山望望四下里身影绰约的暗伏众人,作揖道:“冲虚道长,苏兄在此,请过来一叙”。

那边暗处有一人轻飘飘越过几间房,来到眼前。他除去遮面黑布,露出颌下长须,笑道:“贫道数年前曾与苏公子有过一面之缘,今日再见,风采依旧啊”。苏幕遮忙施礼道:“今日之事,武当全派倾观而至施以援手,在下感激万分”。冲虚子看看韩重山,面有消沉之色道:“我师兄凌虚子莫名惨死于外,十分蹊跷,武当满门上下无不引为奇耻大辱,苏公子全力查访此事真相,于我武当有恩,武当全派定当听从公子的调遣”。苏幕遮仰面看看满天的星斗,长吁一口气,说:“此事我已猜出十之六七,但还有一两处重大的疑点未能解开,依我看,过不了几日这些疑点也就不攻自破了,我等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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