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想天空

那一天，从孩子的姥姥家出来，已经是夜幕降临。走在路上，突然遇见停电。天空的星辰却意外点亮，繁星闪烁，让久居市镇的女儿惊喜不已。

我指着北面的星空，教女儿辨认北斗七星。女儿已经看过少儿百科全书，自然并不陌生，但亲眼看见，还是兴奋不已。又指着那条白色光带，告诉女儿，那就是银河。银河的两边，坐在四颗星星构成的机杼边的那颗耀眼的星球就是织女，遥遥相对、挑着两个幼儿的就是牛郎……

正说着，万家灯火一齐点亮，星空立即暗淡下来，女儿叹了口气。

哦，来电了。

路灯亮了，人们欢呼起来。在路灯下面，恢复了日常的嘈杂。女儿却不甘心，昂着头，遥望着星空。但是，这时的星空被城市的光亮分割，只有特别明亮的星星才能点缀在混沌的夜空，像是流落在城市的弃儿，无精打采地躲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

想起我的童年。

那是在乡间。每个夜晚都是静谧的，只有昆虫在浅吟低唱。月圆的时候，星光自然暗淡一些。走在乡间小路，回味着刚刚看完的露天电影，睡意渐渐袭来，那是多么宁静安详的时刻。没有月光，也不要紧，正是小孩捉迷藏的好时机。有一次，找到一个隐蔽处，藏了好半天，渐渐睡着。后来被小朋友“各回各家，吃馍喝茶”的儿歌声惊醒，钻出来，大声喊着：“你们没有找到我，我赢了！”

那时的天空格外蓝。春天的时候，有老鹰盘旋，惊得鸽子忍不住飞向天空。鸽子的主人气恼得顿顿脚，懊悔自己没有及时关上笼子，眼睁睁看着老鹰冲向鸽群。夏天的时候，经常有乌云从西北方涌来，人们加快脚步往家跑，骂归骂，心里盼着雨赶紧下来，驱赶暑热，滋润焦渴的大地。秋天的时候，蔚蓝的天空下，金色的原野到处是收获的欢乐。到了冬天，白雪皑皑，玉树琼枝叉向晴空，寂静而又安详。

    说给女儿，她说，那也许是真实的过去，也许是你虚幻的记忆。我一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