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瑞的车

记得丰子恺先生有一幅漫画，一个小孩子拿着两把蒲扇骑着，口中念念有词，蒲扇就是孩子的车子。据我揣测，也不过就是现在的自行车。只是，年代太早，“车子”怕是当时的新鲜物，很奢侈的东西吧。

我的外甥杰瑞要幸福得多。虽然不满三岁，玩具汽车、摩托车却不少，组成国宾车队不成问题。真车也有，一辆悠悠车（我不知道是不是这几个字），一辆童车。在他奶奶家，他一骑悠悠车，就会招致大家的呵斥，主要怕楼下的老人犯病。杰瑞很奇怪，不让骑，买它干什么？我们解释，必须拿到外面才能骑。至于童车，他好像并不怎么感兴趣，单独的时候很少摸，只是小表哥到奶奶家来，刚骑上，他就会去抢，也骑那么一会儿。

杰瑞对汽车是与生俱来的痴迷。也是，他的爷爷跟汽车打了一辈子交道，是靠汽车吃饭的。他的爸爸一参加工作，就又把汽车当作代步工具。从在娘胎开始，他就车来车往了。我总觉得，能够遗传的不仅仅是血缘，恐怕连兴趣也不例外。

一上汽车，他就特别兴奋，非要抢着按一下喇叭才能坐下。稍不注意，就去搬方向盘，或是挂挡，让人提心吊胆。为此挨了多少打骂，已经数不清了。只好严禁他坐前排。

杰瑞的最好玩具也许就是车钥匙了。只要见他爷爷或者爸爸回来，就立刻上前缠着要汽车钥匙。为了达到目的，这个时候，你让他干什么，他都会答应。拿到手，立刻爬上窗台，对着楼下的汽车按遥控。如果不给，那就不得安生。两岁的毛孩子，看见他爸爸喝酒，就大声说：“我是警察，酒后不能开车，把钥匙拿来！”逗得大家哈哈笑。

家里只有奶奶的时候，也没关系。盆子、小圆凳、CD光盘等等，都可以是他的方向盘，一会儿“呜呜”地转动，一会儿“倒车，请注意！”永远不会腻烦。

昨天下大雨，妻子乘车回去。

一进门，杰瑞问：“大姑，你怎么不带雨伞？”

妻子说：“我坐车回来的呀。”

“我也有车。”

“哦？在哪里？”

“那不是吗？”杰瑞指着客厅边停放的小童车。然后皱着眉头说：“车子进水了。”

妻子有些意外：“下这么大雨，你骑车出去了？”

“呜嗯。”杰瑞摇摇头：“我的车没有玻璃，也没有刮雨器，能不进水吗？”还一本正经走过去，打开童车的后箱：“你看，里面的东西都湿了。”盖好，慢慢推到阳台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