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蔡楠小小说作品印象

● 魏荣华

      每次想到蔡楠老师，脑中总会涌起杨万里的两句诗：“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这种大红大绿无边无际的景象清新而又艳丽，清爽而又热烈，细腻而又壮美，热浪滚滚却又清凉宜人，气象宏大而又具体可感，给人以非常强烈的冲击力。我问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印象呢？也许是因为蔡楠老师写活了美丽的白洋淀，让我们总是如临其境般地置身于“芦苇茂密，荷叶田田，藕花映日，红鲤白鲢”那别样的美丽与娇艳中吗？抑或是因为蔡楠老师已真正擎起“荷花淀派”的大旗，成为“荷花淀派”新时期的掌门人了呢？

      在蔡楠老师如接天莲叶般的作品中，我不揣浅陋，在此采撷几朵美丽的红花，简要地谈谈自己的阅读感受，敬请蔡楠老师和朋友们指教。

      一、别样的视角。

      蔡楠老师的小小说作品充满了想象力，或许正是这奇特的想象力让作品卓然飞升飘然飞翔。我喜欢蔡楠的想象力，因为这些想象自然、贴切，清新、美丽，充实、丰满，而不是干涩的、枯燥的、阴冷的，正因为如此，当小说铺陈开来，我们就可以由一个别样的但也是很好的视角进入。而不是生硬的、变态的、别扭的角度。比如《行走在岸上的鱼》，读着读着，仿佛我们正在和红鲤一起行走，从水底到水面，由水里而河岸，渐渐地，而同呼吸，而共命运。再如《大抬杆》、《马步枪》两则，让大抬杆和马步枪充满感情地缓缓叙说，由始而终娓娓道来，是那样的亲切、自然，是那样的清晰、逼真，如叙家常一般，读来轻松，却又令人涌起沉重的历史感，作品就显得异常丰满厚重。又如《水家乡》三题，“我曾是一只野生的鸬鹚”，小说就径直以鸟的视角切入。水鸟与渔人的故事，在一只水鸟的嘴里轻轻道出，那种对峙，那种激烈，那种“不打不相识”似的相识相交相依为命，多么奇怪，却又多么实在！还有《猫世界》，也是特别的精彩。

      二、别样的叙述。

      蔡楠老师的叙述很有特点，非常有节奏，非常有张力，非常有画面感。抓人。比如《盒子炮》开头就说：“我要去杀人。杀我叔。我亲叔。”十一个字，三句话，平静而不平淡，残酷而不残忍。一个战士的形象挺然而立，甚至我们都看到了一把德国原装的毛瑟盒子炮蓝光闪闪。在执行任务的关键时刻，小说这样描述：我叔说，你拿了钱赶紧滚……我知道我叔后面可能还有一个“蛋”，但我没时间让他说了，我掏出藏在草帽里的那把急躁的砍刀。我叔的脑袋就掉下来，砸在了钱柜上。那声音其实也砸在了我的心上。这样一个血腥的场面，这样一个情与义的较量，寥寥几笔，深刻地勾画出了“我”之动作果决，之内心震荡，这正是对那个电光石火之瞬间的精彩把握啊！试想，在那样的时刻，哪里还有更多的想法、做法、说法，哪里还需要更多的描述？我们不仅要对战士说一声“干得漂亮”，更要对蔡楠老师说一句“干得漂亮！”

      再如《关键词》,开头就说：“鲁米娜在单位做打字员十年了，她打印的材料足足有一火车。这一火车材料除了拉走她的青春、爱情，就是给她留下了带病的身体和一个残疾的孩子，还有一份菲薄的收入。然而，最近单位换了领导，听说要清退临时工，以后怕连这份菲薄的收入也保不住了。”这段话恰如一幕恐怖片的片头，快速，紧张，夸张，我们几乎听到了那剧烈的心跳，还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背景音乐，还有那沉重地、不间断地脚步声……这也就是在诉说着：鲁米娜的生活就像一部恐怖片啊，或许很多人的生活虽然是平淡的，但也是一部恐怖片啊。在这样的叙述中，从中就可以窥见蔡楠老师的作品语言之惊人的表现力与穿透力。

      总之，蔡楠老师的作品还有许多特别的地方，这些特别，是别具匠心别出新意别树一帜，而不是别无出路别无长物另当别论，是别致，而不是别扭，可以说正是这种别样的气质，给作品增加了别样的魅力。归根结底一句话，蔡楠老师的作品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店”。请大家认准“蔡楠制造”。呵呵，应该是“蔡楠创造”，我们真诚祝愿蔡楠老师不断开拓创新，不断推陈出新，将“荷花淀派”带入崭新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