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5/mw690/42679408hb90a94edef54&690春暖入屠苏

  
文/孙树恒

 我那一段湿润的年华，留在科尔沁草原，那些过往的日子常常地温柔地想起。就这样想起，想起在科尔沁草原，想起在金沙之城的沙漠之乡。多年以前有过一场不经意的追寻，多年以后还在淡淡地追忆。只是一个无意的转身，漂泊到了都市，走在多梦的桥头，走进一段似水年华的岁月里，不知是否还能不能出来。 
当我再踏上这片土地，那种心情无可抵挡。

我住在通辽的泰山大酒店，一场情，一顿酒。是夜，我迷醉在温软的床上。当我早晨六点多起来，望眼窗外，大地一片雪白。我用手机照了一张片子，发到微信上。通辽下雪了。

瑞雪兆丰年。这是春雪。我走下楼，在楼前走着，听着鞋子踏雪吱嘎吱嘎的声音，我的心情是惬意的。我的手机响了。通辽分公司刘明志给我打来电话，说，起来吗。我说。起来了。他过来接我吃早点。对于这里，我再熟悉不过了。在筹建时，我来过四五次，仅找办公地点就来三次，按是地毯式排查，最后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地方。他领着五个人从原公司辞职那天，我是经历的，一起写的辞职书，一晚上把办公室东西收拾的，出去喝的大醉，那是很悲壮的事，至今想来还很震撼。所以每次的相逢，一如当初，只是岁月让我们沧桑罢了，但是那种当年的情谊依然浓重。我们站在雪地里，风渐渐的暖了，连我的心也是暖的，短短的相会，小小的拥抱，那种保留的温暖。虽相距千里，却没有一点隔阂和陌生。那千里不算什么。因为曾经那个激情年代，那个心底的淳朴的记忆，我常常触摸的到。在心底藏的那样深。可是，没有被岁月所磨灭，没有被生活所遗弃，因为，我从彼此的眼睛，在心里始终在相互唤醒和解读，我们那个时期的美好回忆。时间不是问题，只要你还相信那种创业时的原始文化，那种孤独寂寞的情怀，那是怎么样的兴奋。即使在雪花飞舞的清晨里，我会将自己，用一杯热水的温度包裹，从雪花飘出一首诗来，轻轻的吟诵。

雪停了，阳光很灿烂，冬天已经快写完自己隐忍而悲壮的一生，我前往扎鲁特旗，这是曾经蒙古族一个大的部落，是一个民风淳补的地区。车在路上高速行驶，路上的雪很厚，两边的草原被雪覆盖。我在微信写到“离离原上草，皑皑雪中摇”，朋友王晓慧对为“皑雪掩不住，春暖入屠苏。”应了王安石诗：《元日》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屠苏”本来是一种阔叶草，南方民间风俗，有的房屋上画了屠苏草作为装饰，这种房屋就叫做“屠苏”。有的书上说，住在屠苏里的人们酿的一种酒就叫做屠苏酒。即是古时候过年的风俗，也道出了来到春天了。

春天来了，那雪是天使的泪花，枯草是再生的天涯，凝视着远山近草，那曾经的那样成熟，曾经的那样饱满。仔细回味，我会笑着落泪，那是什么的代谢，那根部的草芽，慢慢挣扎，透露了大地的秘密，而风真的却暖了。

我真的来了。来到鲁北小镇，小镇很宁静，街道宽阔，中规中矩。她不因有草而柔媚，不因有山而深沉。内敛，亦不张扬。刘志国幽默地说，我们做好自己的事业，让别人去说去吧。我的那些同事，在这草原深处，在泰山大街的一座小楼里。刘志国是这个支公司的头儿，性格内敛，不善表达，手下有七八个人。比如那个口齿伶俐的小王，那个话语很少的小包……做保险实际是搞慈善，是雪中送炭的职业，是爱心的传递，就是这样的信念指使，仅仅两年的时间，就做的很像模像样了。是的，我来了，与他们坐在一起，我以为他们会有很多抱怨，可是现在，看来是我错了。他们很低调，没有什么要求。我应该向他们鞠躬，向他们致敬。但是我知道我误解了。我所能把握的，只是要为那些在每个小镇上创业，而清淡的是自己，默默的支撑着事业的未来。冬天已经结束，春暖花开不是谎言，坐在他们中间，所以我说我不冷。我来了，我走了。我看着他们那些真诚的目光，那依依不舍的神态，我以为我可以不流泪，但是为什么，眼角湿润，让自己颤抖的那样深。我甚至无法忘记。那种感动无所不在，在有张有弛的手势里，在无所畏惧的转身里，在那纯朴的浅语里……

我曾经读过扎鲁特的民间艺人演唱过的《镇压蟒古思的故事》：在我国内蒙古东部地区的蒙古族中，流传着一组被民间俗称为“镇压蟒古思的故事”或简称“蟒古思故事”的英雄故事。故事内容主要讲述由天神下凡托胎人间的英雄迅速成长，在天神和众助手的帮助下解救被恶魔蟒古思抢劫的人们并最后消灭恶魔全族，完成保卫人间美好幸福的使命。因为故事是以英雄史诗的传统风格和手法叙述战胜恶魔的英雄业绩的史诗主题，所以研究蒙古英雄史诗的学者们按其流传的部落，叫做“扎鲁特—科尔沁英雄史诗”。每次读，我那种曾经对从事的职业无奈和幽怨让才得以释怀。这样的心绪，是不是自己心里脆弱了，那么容易伤感，那么容易波动，就像云彩一样在蓝色的天空淡淡的流动，似乎在蓝色的天空里舞蹈。在心底成为一只独舞。来到史诗的发源地和故乡，我淡淡的笑了，天边的云彩安静了。我看到刘志国他们，我悟出了那种英雄的气息。我沉默着，没有只字片语。那碎了，安静的碎了。我的心不再痛了。

世界说大，我摸不到边。世界说小，一个半小时，我从扎鲁特旗就到了突泉县。可以说，不管到哪里，也逃不过日子的数算。这里也是科尔沁草原的领地。县域史迹，绵绵悠长。我到这个小镇时，已是黄昏。小镇就是小，小得只有两处有红绿灯的标志。兴安盟分公司牛树昌，从乌兰浩特过来接我，他无不自豪的说，突泉，让不十分富裕的人也能过上幸福的生活。是个可爱的城市。他原来在一家同业的大公司了，当支公司经理了，后来就下了岗。来到我们公司筹建这里地市分公司，筹建时很曲折，批文拖得时间也长了些。他说，那时差点疯掉了。就是这样，在等待了许久许久之后，牛树昌带领几个人在这里开始起航，做的风生水起，总算争了口气。

雪花儿落了，日子平淡了。可是我并没有忘记曾经的轰轰烈烈。我以为我不怕寂寞，更善于回忆和怀想，我以为我可以孤独到那宁静的低处里去。有时女儿问我，你跳槽值得不，那么累，压力那么大？我无法回答女儿，也无法理会自己。我不是逃避，也许无须跟女儿他们解释，只有世事可以将我挽留。

我醉了，不是一路的劳顿，只为一路的影像，一起遇到的人。我醉的那样深，我不是醉生梦死，不为了远离喧嚣。窗外的风，不肯安静下来。应是“十五的月亮十七圆”了吧？我无法了解一地的雪花是否可以让我看穿这纷扰？

圆月明亮，白雪纯洁，春的秘密，谁人能看透了。薄凉的安静，终于属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