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 祝 沟

 

       天还没亮，远方地平线上，一层不薄不厚的云彩，遮住了黎明的绯红。但是云朵不是很大，两边和云层上边，都已经泛出了日出前的天光。

        散人看了看时间，离日出还有二十分钟。但是滩头的白天鹅，早已聚集了数百只。听当地的老乡说，自从建立了保护区后，政府安排了专人，每天都会在早上喂天鹅玉米豆。这些天鹅知道了规律，所以每天都会早早地来到这里等候。这让拍鸟的人们多少有些失望。那百鸟在朝阳中竟飞的场面，是看不到了。

       好在还有不少天鹅可能是起晚了，一批一批地从湖面上飞了过来。散人忙不迭地找了一个自己认为合适，又不影响其他摄友拍摄的位置。将相机装好，调整参数，开始拍照。

       由于云层的影响，当时没有出现期盼中湖上日出的瑰丽景象。但是云层色彩的变化，以及右上方虽不是很大很明亮的弯月，却也是拍鸟人的一大看点。

       感觉场面很大，散人用广角拍了几张，效果不理想。应该还是天鹅和人的距离，没有达到理想的范围。用四百的头就只能拍特写了，所以标准头就成了首选。

       几个小土坡前面，就是辽阔的湖面和湖边沙地。两条三四米宽的小河，从身后蜿蜒流向大湖。据说，这两条河，就是天鹅的淡水补给源。两条小河相距也就百米，所以这百米的距离，就成了上百拍摄者选位的位置。

       左面过来了四只，有摄友相互提醒。散人看了看，飞行的位置太高，脱离了霞光的范围；正前方九只，焦距对准，快门不能停；嗯？怎么横着冲过来了三只，距离位置都是上佳，可惜散人发现的时候，已经飞过了眼前，再拍，就是屁版了；右面的两只冲到了云上，快要接近弯月了，赶紧...

      散人手忙脚乱，两只眼睛不够使，快门按下去，就几乎没有松手，直到天鹅飞远了或者落下才罢手。二月的胶东海边，零下五六度的低温，四五级的海风，冻得手都快僵了，抽空儿戴上手套，可是衬衣却是有些潮，现在想来，应该是兴奋和紧张造成的吧。

      就是散人忙不迭地拍摄的时候，忽然鹅群一阵骚动。大鹅一起向左边小河的左岸涌去，散人放下机器一看，却原来是喂鹅人过来了。他穿着水靠，提了一个麻袋四分之一不到玉米过来，用铁质水瓢撒了三四瓢就撤走了。弄得那么大群的天鹅，只有前面的几十只吃到了东西，后面的还没赶过来，就已经结束了。散人疑惑之际，旁边有摄友说，还要喂，去右边小河西岸去喂。于是，一群人连跑带巅地冲了过去，扛着的照相器材，叮当乱响。等散人反映过来的时候，喂鹅人左右，已经站满了拍照的人群。相机手机一起上，散人只能是望人空叹了。

然而让散人更傻眼的是，喂鹅人在撒了三四瓢玉米豆后，就撤退了！什么情况？没有了。绝大部分鹅都没有吃到呀。这不是骗人家吗？身旁早来几天的北京摄友说，听说是经费不够，现在就是意思一下。这让散人想起了在陕西平陆拍鹅的情景。当地的老乡，是推着整麻袋的玉米豆过来喂天鹅的，一喂就要喂二十分钟到半个小时。同样作为国内拍天鹅的两大圣地之一，差距还真不是一星半点儿。花了上亿元建废弃了的公园，却是没钱买玉米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好在天公作美，在七点半的时候，太阳渐渐地在云缝中露出，金色的阳光，刚开始是一缕缕地、后来是成片地覆盖了整个的滩涂和湖面，让天空、云朵和天鹅，都染上了金黄色。给散人这一个早上的拍摄，画上了一个较为圆满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