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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寄怀故乡情

(2024-10-02 23:51:07)
分类: 个人散文

(散文)寄怀故乡情

|01一线

我出生永和镇一个叫西坑的小山村。西坑南面背山,山上长滿松树和茶子树,东西山头各有一座小型水库,下游有一座中型水库,还有四处点缀着十多口水塘,村旁西边沿东有一条小溪,村子一度称西溪。溪水流经宗祠大门口池塘,宗祠坐南向北,门前池塘边有口古井,相传神爵年间,西坑泉水从地隙中涌出,于是形成西坑大井。因井泉清洁,周围长满了灵芝草。宋时苏东坡和永和清都观道长谢易庵老先生结为好友,他们结伴寻过此地,为西坑胜地叹服。谢易庵常言:“西坑大井盖由瑞气所钟,所以都以瑞井源相称。”然而,历代地名志上都没有记载这件事,只是乡人代代相传了下来。明初,吉州隐士罗子凤前来此地定居。

据族谱记载:子凤公乃唐魏博节度使兼长沙郡王罗宏信第二十一代孙,子凤公家本住吉郡城里,早年投学于永和清都观谢易庵门下。先生本性仁让,贯通尚书、五经、六艺,只因厌恶城里的纷华,弃六艺而来西坑山庄隐居。那年,子凤公同长兄子仁一道徙居在西坑上村庄老屋。此间,子凤公一心想择另一块地方定居。一日,在庄上安歇,忽然梦见一位白发老人对他说:“近地田垅大井坛上是家宅地,可徙居此地,我奉天命守护了数百年。”醒来后,他便往山处详细寻找,果然找到了如神仙说的地方,便让子仁兄约定共分而居。子仁嫌其泥湿而没有下来。原来,西坑大井连着西边一条长流小溪,西坑因此除以瑞井源相称之外,又因小溪,于是也叫西溪。子凤公十分羡慕西溪山水形胜,认为是幽栖的好地方,修来此,乐其地。于是明初选吉日创居于此,取名瑞源。

从此,西溪瑞源之中,成为罗家的起居宫地,瑞源之土,长出罗家的衣食庄稼,瑞源之泉流,自然是罗家洗涤健身之好去处。想来子凤公创业之初,常常不辞辛苦,经风霜、雨露、秋实、冰雪,时而行路在幽芳与乔木之中,时而约哲士仰而望山。如谢易庵、刘司寇、谢司训、邓太常、王铨谏等历代名人,谁不夸此为真胜境地。

西坑山水形胜。东西北向二三里,近处都是一片良田,四周远处小山丘陵拔层罗列,姿态各异,十分秀美。胜过一幅美丽的图画。

西坑的农业以谷米为大宗,油菜次之,豆子,花生,芝麻,棉花,甘蔗,车前子,红薯等又次之。族人颇能安居乐业。

我族既是且耕且读,所以历代先人都具有农村社会中诚实慈祥的美德,先人乐善好施,广积阴德,为子孙祈福。因而颇为乡里所称道。历代可说是积善之家。

山村在我的脑海中已凝聚成了一种思想状态。其外貌形状、四季的色彩在脑海中慢慢地变得抽象起来:村口池塘的波光磷磷,周围山上的翠绿松树、四季的果树、蓬蒿野樟、古井老柏、孤座山坳的砖瓦窑……多年的离乡,它已然抽象升华到精神皈依高度的一种叶落归根的意境。

村落不大,后面却依着一座小山丘,站在山顶,可以俯瞰几十里外的灰朦朦的景象。据老一辈的人说,山后几百棵百年老松眼泪汪汪在几天之间离开了它们的故土,换来的只是夜幕降临时的几点昏黄的烛亮。徒留下满山的蕨草,倒也清绿。唯有山顶上那三棵扭曲的歪脖子青松还在回望着这片土地曾有的辉煌,思忆着它们的祖先无限的挺拔与伟岸,孤零零地招示着山魂树魄……山风来兮,它们飘浮摇摆,不会再有苍松来搀扶它们……

村庄就在山底下,房子都很紧凑,建得也是很杂乱,大都为砖瓦房,地面的土都是黑色的,显得凉凉的。七弯八拐的巷子都铺满了并不平坦的青色石板、都已被祖先们磨得光亮异常。天热时就坐在遮阳的石板上,屁股也就凉嗖嗖地爽,有时就捡一石灰渣,在上面画一棋盘,用小石子和小木棒当棋子开始儿时的游戏。记得那时玩得最多的是三子棋。而女孩子们玩的只有一种叫“抓子”的翻手板游戏。

爬上村子南背的山顶,可以看见袅袅的炊烟从村庄四周的房顶青瓦间懒洋洋地冒出来,安静而祥和。而池塘边的石阶上,常见着几个妇人手举着木棒梆梆梆地敲打着越来越厚的衣衫,看着张张陈新、质地、颜色、大小不同的补丁,心里盘算着今冬该给男人该给孩子添件薄衣了。下田和收工的农人,肩扛犁耙呼啊呼啊地牵头耕牛和挑着水桶的妇人打着招呼,饿得狂吼的猪吠声掺和着孩童偶尔的嬉闹,和着塘边的梆梆声,与袅袅的炊烟一起盘旋在村庄的上空,日复一日、年复一复地打发着时光。

幼年不识字,我却爱观云、观物、观山。昔日的农村孩子,周围实在没什么可看、可玩的。贫寒人家的孩子更是如此。但是,一种好奇心驱使我对家乡周围的自然景物充满新鲜、喜爱的感觉。

小时候,喜欢躺在草坪上和站在祠堂塘边看家乡上空和水里的云。村落与云,一静一动,相得益彰,互相成就。那些云彩千姿百态,变化无穷。云里仿佛有好多动物,它们相处,没有忧伤。云下的家乡山水、田地,它们相依,没有彷徨。家乡的云很遥远,要讲述的故事也很漫长。云影下父母亲的田垄,刚刚冒出葱绿,我就随那云去追那风。一天又一天,感觉时光也很漫长。

我喜欢池塘岸上绿柳。清明时,我和小伙伴曾采折柳枝,编织成圆环形柳帽,戴在头顶,好看极了。村里人看到了也高兴,常常说:孩子们做得对呀,俗话讲“清明不戴柳,死后变黄狗”。当时我想,难怪柳树这么随和,春天的柳叶,采下可洗衣除污,柳枝可编柳筐……我爱柳树可以说与日俱增。

西溪水旁连着菜园的小竹园,那才叫人浮想联翩呢。一路青青的竹子,竹叶翠绿欲滴,风吹沙沙的响声,细微入耳,非常好听。竹子的根须,连成一小片一小片,盘根错节,根根相伴,结成一体,即使狂风吹来,竹林不倒;冬天,小小竹笋,像剑一般尖利,一到春天,哇!一下子蹿上去,一步登天,挺挺拔拔,挤入竹林。我和小伙伴们有时趁竹园主人不注意,悄悄砍几根竹枝,或做根“土竹笛”,吹奏民谣,或做根“连响”,两端放上旧铜钱,手执“连响”竿,有节奏地敲击肩、腿,响声热烈而和谐。小伙伴们曾用这些“连响”竿,结队打响,迎接解放……

幼年时,我喜欢看山的变化。站在家门口遥望西边那连绵的山峦。早晨,晨光曦微,山是青黑色;太阳升起时,山是肉红色,当然迎阳面红、背阳面青。随着阳光照射的角度变化,山的色彩也不断变化;特别当夕阳西下,山的色彩更为壮观,一道道晚霞,金色辉煌,令人充满遐想。难忘的是,幼年时母亲常背着我上山。下山时,我听到山上松树随着风吹时发出十分威武、雄浑、雄壮的松涛声,真是美极了,妙极了,这大自然的音响啊,深深地留在我幼小的心灵。

小时候,我和村里的小伙伴们结队玩耍,做着乡间“摸捉人”的游戏。即一个人把眼睛蒙住,其余的小朋友一个接一个拉扯住,结成一串长队,嘴里齐喊出“嗬唷,嗬唷”的声音;蒙面的小朋友,凭着听觉,追摸喊叫的小伙伴,谁被捉住,谁就得讲故事。一次,我不慎被蒙面者捉住了,便毫不犹豫地讲述了一天之中,西边山色的变化,特别是讲到山间松涛的声音,小伙伴们感到十分有趣。

幼年虽然不识字,但那时家乡的自然景色,山的变化,物的变化,云的变化……以至那些小朋友们的友谊和真诚,永远留在我的心中。

乡下的还是孩子的我们都很野,也很能疯。想来大概是因为没有钢筋水泥约束的缘故吧。我也属野和疯之列,可能是天性使然,也或是受上面大一些伙伴的影响和熏陶,我什么玩儿都会,什么弹溜弹(玻璃球)、打弹弓、团泥球、捉泥鳅、推钢圈、爬树等等。心里还会很自豪。

在我家的房前屋后种着好多果树,是我父亲带我们一起种的,这些树可长得快,都到结果子年龄。而它们却常常被我欺负,因为我在众多特长中,除了玩水,最擅长的便是爬树。游水和爬树是我那时最值得骄傲的两项本事。在村子里,我是爬树能手,和我同龄或相仿的同伴,没有哪个能比得过我的。可奇怪的是不知为什么,大多数人又并不服气,于是我家屋前房后的那片果林便成了我卫冕战的战场。

家乡的一草一木,促进了我们的手巧。而家乡的山,锻炼了我们的手力和脚板。那时,我们常常深入山林砍柴、劈草、斫茅、爬松毛,采花、拾菇、盘根、摘松果。一年四季,登山不断,炼就了我们一身的力气。而家乡的水,不但养育了我们,也带给我们清凉和快乐。溪水、野塘、水库给我们的童年夏日里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清晨,早有人提着竹篮或水桶在库边、塘边或溪水边开始洗衣纳凉,三五成群的孩子们挽起裤管,光着赤脚在水里摸鱼、蚌、贝、螺蛳、猪草等食料,嬉戏玩耍。不住的往大人身上打着水漂,溅得满身是水,他们爱看女人掐着腰,撅个嘴生气的样子,然后做个鬼脸,钻进水里,一个猛子扎得老远。若遇上野外放牛要来喝水,人们总是争先止渴。鸭子要在水里觅食,顽皮的我们为和鸭儿争得一弯清水,会把鸭儿呱呱呱呱的撵到别处去,以独霸天成管好属于自己的浴池。这些场景让人看了,会禁不住感叹,这些水源给这里的人们带来了无尽的乐趣,令人不忘!我因为识水性,常常为家里喂猪要在水里捞水浮莲和其它野草一溜档事而赢得母亲欢心。

我的童年就像一个色彩斑斓的盒子,里面装着许多有趣的事。养蚕那件事,我至今记忆犹新。

五岁时,二哥给我了几条刚出生的蚕宝宝。还教了我许多养蚕的方法。每天不管刮风下雨,我都坚持给蚕宝宝摘新鲜的桑叶。一见到枯黄的叶子,就马上换掉,换成那新鲜可口的嫩桑叶。晚上蚕吃桑叶的声音,就像绵绵细雨般的声音,害得我睡都睡不着。在我精心的呵护下,蚕长大了,我就给它们换了一间“大房子”使它们过得更加舒适。一有空,我就在蚕宝宝房子旁看着蚕肉团团、软绵绵的身体,雪白的皮肤上还点缀着几个小斑点。它缓缓地向前蠕动着。蚕吃桑叶很特别,用它那黑色的嘴巴到处嗅着,专拣嫩桑叶吃。吃桑叶时,有的从中间开始吃,也有的从桑叶边上开始吃,不一会儿叶片上就留下了许多斑斑驳驳的小孔,越来越大,直到蚕宝宝把桑叶吃完。过了一段时间,蚕吃也不吃,动也不动,可把我吓哭了。大人告诉我,蚕要“上山”了,我把蚕放到一边的油菜杆上,没过几天,就结出了一个个雪白的茧。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使干。”蚕,虽然吃的是桑叶,吐出来的却是珍丝。我也要像蚕一样,做一个平凡而对社会有所贡献的人。我爱蚕,我喜欢养蚕,这件事是我童年生活中最有趣的一件事。

我们所处的年代,学习轻松,没有过多的作业,课外只有少量几本儿童图画。更多的是做家务。虽然没有物质上的富裕,但我们却能用天然的玩具,把自己的童年也装扮得斑斓多彩。一粒石子、一片瓦片、一根木棍都足以让我们玩得昏天暗地,往往到家人喊着回家吃饭时,伙伴们才会像归巢的小鸟,恋恋不舍地分手。

小时候,乡下没有电灯,电风扇更不用说。偶尔会安排放场电影。什么《地雷战》、《地道战》和《带响的弓箭》等等诸如此类,但那都是自带发电机供电。春秋两宜的双抢、夏日的户外晚餐与乘凉,谈天说地,或听大人故事,以及冬天围炉烤火,或拉拉二胡,或玩锣、鼓、大小镲(钹)、唢呐全套乐器,好不热闹,甚至来场宵夜。

日常,家乡的鱼塘、小溪、树木、山林、稻田成了我们的乐园。我们在水里与鱼、在树林里与鸟与鸣蝉、在稻田里与蟋蟀与蜻蜓结伴游历,斗智嬉戏。把一条长长的幽静的街巷,渲染的热闹起来,汇成了一幅最牵动人心的画面,就这尘世间美丽的画面,却刻在了我的记忆最深处,时常回放在眼前!村上的土地留下我们深深的脚印,这里有我的父老乡亲,还有我喜爱的山林、草棚、稻田,池塘、宗祠、茅屋……童年的我们,是一片彩虹,那么美好多姿。捉迷藏、摸营、摸电、打天僖喇旳、天地转、跳绳、木刀枪、架风车、玩纸飞机、丢手绢、打陀螺、玩弹弓、捅蜂窝、掏鸟窝,钓鱼虾,摸螃蟹,捉蜻蜓,斗蟋蟀、踢房子、滚铁环、摸瞎子、丢沙包、抓子,打子,打纸包、玩封堵圈画、操交儿,石头剪子布、打仗,对拐儿、三人架、踩高跷……童年一串串的脚印,留下了一摞摞故事。

如今却有些陌生了。曾经热闹非凡的村中央已俨然成为了无人区,仅有的也只是几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在固守着他们的千年老屋,显得特别地凄清而孤寂。许多的老宅只剩下一个时代的象征了,青石小巷中的老墙长满了青苔,尽是残垣断壁。偶尔几只蜻蜓飞舞也旋地从墙洞中消失了……

两百多人的村子,长年留守在家的不足八十人,而这八十人中唯有老人小孩成为主力。青壮年常年在外为生活奔忙,背井离乡南下打工。乡村带来的心灵的哀思,带来了对生命意义的诘问,在空灵的世界面前,这是无法用平等用资源配置这些堂皇的字眼来蒙蔽的,灰蒙的田野和他们混沌的眼光体现出来的是一种时代的迷茫;沉静里包容了心灵的无奈和麻痹,松驰里残存的是原始的生命力。经历了无数苍桑的乡村,只有村子右边尽头传出来的几声朗朗的读书声,才让人觉得它的希望和生机。

真实的踏在这片属于我出生的土地上。有时候是青绿的禾苗,湛蓝的天空,使人懂得什么是宁静和单纯。有时候是刚翻过的褐土,那是深沉的,把尘世间的繁琐完全归于朴绌的一种颜色。这让我对故土的内心,永远怀着近乎是母亲乳汁的崇敬。在她博大的胸怀里,远远不止是禾苗、油菜花、褐土、挽着裤脚的叔伯,在这个定性的乡村里,早掺入了苍凉厚重、亘古深远,却不失新鲜气息的文化底蕴——那种令人敬畏的原始力量的来源。

这就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永和西坑,夏天的夜晚,它依样有星星点点的荧火虫在飞舞,那就是这个村无尽的希望……

(注:本文系摘自《01一线散文选》2007511日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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