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认识一位籍贯西双版纳、长在普洱的朋友,她说:“白族的杨丽萍跳傣族孔雀舞而闻名,杨丽坤是普洱彝族,她又是白族的‘金花’出名,真是有趣的民族间缘分!”
今天整理往日文章的时候,突然想起这个场景,想起半个多月前的坏消息:在电影《五朵金花》中饰演男主角“阿鹏哥”的演员莫梓江2023年10月26日在广州逝世,享年85岁。
不同于杨丽坤,莫梓江和大理毫不沾边,和云南也没有什么联系。他是汉族,广东顺德人。可在人们心中,他就是大理人、白族人。
奇怪、悲伤的是,作为电影《五朵金花》最大受益人的大理,似乎把莫梓江遗忘,让我第一时间想起鲁迅的《为了忘却的纪念》,想起唐代韦庄的《长安旧里》:
“满目墙匡春草深,
伤时伤事更伤心。
车轮马迹今何在,
十二玉楼无处寻。”
不过,仔细一琢磨,对待“功臣”,大理就是这么一副喜新厌旧的忘本德性,让人无地自容。
2022年末,电视剧《去有风的地方》风靡全国,大理政府用红头文件对剧组表示感谢,“感恩戴德”的气质跃然纸上,却也无可非议。可对待老朋友,老“功臣”,弃之如敝屣、爱理不理的做法也几乎形成“传统”,让人无奈,只能读一下杜甫的诗来解嘲: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
……
夫婿轻薄儿,新人美如玉。
……
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
电影《五朵金花》问世后,由于“文革”等因素,荣誉与毁谤长期伴随着有关人员,主演杨丽坤、莫梓江,编剧公浦、季康等概莫能外。18年前我写了《洱海上空的烟花》,痛心大理对他们的冷漠与遗忘,没想到现在依然如故。
杨丽坤为《五朵金花》受到的苦楚随着岁月流逝已经鲜为人知,光环比杨丽坤黯淡很多的男一号、编剧的故事更乏人问津。18年前我纳闷、我追问:
“在整整半个世纪中,住在昆明的公浦仅仅回到大理三次:最早的一次是1995年——离《五朵金花》诞生近四十年,最近的一次也已经是2001年了——为了参加《大理三月好风光》的发售仪式,唯一被大理政府邀请的是1996年那一次。据说,前两次来大理,他都是自己买长途汽车票来的。从昆明到大理,只有不到400公里的距离,但人心的距离又怎样衡量?!”
面对大理的冷漠,公浦说:
“也许我再也没有机会到大理了,但我的心永远在大理,我永远是大理的儿子。”
不知道莫梓江是什么样的情况?

很遗憾、很抱歉,我所知所闻几乎为零。今天谈论这件事的时候,“看那满天飘零的花朵/在最美丽的时刻凋谢/有谁会记得这世界它曾经来过”的歌曲萦绕在脑海里,让人伤感。
我希望,在喧嚣的江河中,大理能抛开无用的浮华,“让值得关注的景象像苍山洱海般永远在人们眼中,而不应当把他们当作洱海上空瞬间美丽的烟花,短暂的关注之后就是长久的弃之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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