绞杀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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绞杀现象
安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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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图片为我本人所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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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图片来自网络
多年前,去过一次西双版纳。在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总工会刀主席的陪同下,驱车到勐腊县,这是我生平第一次看到绿浪无边的热带雨林。刀主席很热情,多亏他的引导,使我们见识了许多叹为观止的雨林奇观,比如,状如“导弹阵地”的大王棕、被称为“见血封喉”的箭毒木、成熟后会爆炸的“炮弹果”、能乘载两名儿童的王莲等,当然,印象最深的还是“绞杀现象”。
“绞杀现象”是热带雨林的一种自然现象,通常由两类树种所造成,一是榕树,一是油棕。我不熟悉热带树种,在我看来,榕树是个泛称。据说,参与“绞杀”的榕树有小叶榕、垂叶榕、大青树等多种名称,不知何为确称。榕树的种子常被鸟类啄食。只因其外壳坚硬,鸟类无法消化,于是便随着鸟粪到处传播。热带雨林的油棕,表皮斑驳、粗糙,呈鳞状,种子极易落入树皮中。落入树皮的榕树种子,如同油棕的养子,在热带雨林湿热、阴暗的环境里,发芽、扎根,长成幼小的榕树,附生在油棕树干上。
榕树的气生根十分发达,既能弯弯曲曲缠绕在油棕上攀缘生长,也能密密麻麻扎进土壤里独立成林。最初,幼小的榕树像爬山虎(一种攀附植物)一样附着在油棕树上,与其宿主争抢阳光与空间;它的根系渐次扎进土壤,开始与宿主争夺水分与营养。榕树的生命力顽强而旺盛,特别是它的气生根,原根长出新根,新根窜出侧根,侧根冒出支根,这些发达的根系结成的网状结构,蜿蜒扭曲,萦绕绞缠,盘根错节,蟠结拧合。榕树如同《聊斋》中的狐仙,把油棕当作热恋中的情侣,拥抱着,粘附着,如胶似漆,难舍难分。爱之极则害之深。当油棕明白了榕树之爱的真义时,它已逐渐在爱的包围中失去生命。榕树更象一个需索无度、不知感恩的吸血鬼,强大而贪婪的根系,如同无数巨蟒,对它的宿主——油棕,缠绕着,紧箍着,包夹着,绑缚着,紧紧勒住油棕的树干、枝叉,截断其水分,掠夺其营养,油棕的生存空间被全面封杀,被榕树取而代之。惨遭绞杀的油棕,其“尸体”如同蟒蛇的猎物,被绞杀者——榕树——作为自身生长的养料慢慢消化。
这种无声的搏杀,寂静的谋害,只是热带雨林的自然现象。既是自然现象,无所谓是非与善恶,而属于达尔文主义“物竞天择”的一则实证。人类自身也是自然选择的结果。因此,绞杀现象就不会只存在于自然界。由此我想到当前的反腐败。在一些官员的心田里,假如被植入一枚畸形的“种子”,由于这枚“种子”的发芽、扎根、生长,从而毁掉这个官员,这是否也可以视为一种“绞杀现象”?
可以作出总体判断,多数官员的犯错与犯罪,决不意味着他们生来就是贪官或罪犯,绝大多数罪错官员,其从政之初还是抱着“正向”的人生价值与人生抱负的。《金瓶梅》开篇的几首警世诗,提到了“财、色”两类邪恶的“种子”。时轮转到21世纪,这“种子”也与日俱增。当今一些官员往往因为“权、财、色、名”这四类“种子”的一枚或多枚进入灵魂,从而导致心灵的畸形或病变。对官员来说,在开始阶段,权力的刺激、金钱的吸引、美色的诱惑、名气的魅力,似乎是外来的、被动的。随着这些“种子”的发芽、扎根、疯长,整天陶醉于莺歌燕舞、谄媚邀宠、巧取豪夺、纸醉金迷、声色犬马的包围和纠缠之中,这些东西如同榕树的气生根,缠绕着、盘结着、粘附着,……不知不觉,这些外在的侵蚀,变成了内在的追逐;被动的缠绕,变成主动的沉迷。因权力的刺激而钻营、因金钱的吸引而贪婪、因美色的诱惑而堕落、因名气的魅力而攫取,这就是导致一些官员犯罪的基本路径。
从表面看,油棕似乎牺牲于外来的绞杀者。其实,这完全为其自身的存留“种子”、“引狼入室”的生长特性——“内因”所决定。这就是在当地为什么油棕往往成为“绞杀”对象的原因之所在。某些落马官员也总是把个人的违法犯罪归结为外部原因,什么外国、外部、外因等等,内在的因素如党性、觉悟、世界观等等则轻描淡写。“绞杀者”,无论被动与主动、软性与硬性、显性与隐性,都是外部因素。“环境论”、“外部论”当然要考察,但是将外部条件强调到不合适的程度,什么行贿者若市、拍马者盈门,身陷重围、无计可施,“难以拒绝”、“清官难当”等等,将本人因官欲、物欲、性欲、名欲而被“绞杀”的责任全部推给外部与环境,不仅不符合古圣先贤讲过的“物必先腐,而后虫生”的古训,也不符合辩证法“内因是根据,外因是条件”的机理,同时也是对所有“教育活动”效果的直接否定。您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