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牧是写色情诗的高手？

    我们先读读这两首诗：

    一、清明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二、山行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杜牧这两首诗，历来为人称道，意境优雅，气韵生动，情景交融，形像鲜明。记得我读中学时，语文老师两眼望着天花板，津津有味地说道，杜牧的《清明》和《山行》可以说是世界上最早，也是世界上最短的两个剧本，《清明》相当于戏剧剧本，重台词；《山行》相当于电影剧本，重画面。我现在还有老师当年写在黑板上的这两个小剧本脚本的记录：

    《清明》剧本

   （清明时节，雨纷纷。）

    （路上。）

    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

    牧童（遥指）：杏花村！

    《山行》剧本

    （远上寒山，石径斜。）

    （白云。人家。）

    停车，坐爱：

    枫林、晚霜、叶红、二月花……

    这两个剧本写出来，不懂诗的人，或者不懂剧本的人，也是一目了然，内容大义非常清楚明白，不用作过多的解释，除非他是个白丁先生。

前不久看到一则报道，说的是一所中学推行素质教育颇有成效。某一天区教委的领导来听一特级教师的语文课。一位中学生因头天晚上熬夜上网显得心神不宁，偏偏特级教师点了他的名，要他解释杜牧《清明》的大意。该学生揉了揉眼睛，拿起课本就摇头晃脑地说开了：

清明时节雨纷纷，这是说：清朝、明朝的时候风气不好，淫雨霏霏。路上行人欲断魂，说的是：路上的行人都起了欲念，魂儿都丢了。借问酒家何处有？这句是说：去问一个酒楼老板，哪里有红灯区？牧童遥指杏花村，意思是：打工的儿童作手势告诉他：在前面的杏花村！

所有听课的领导目瞪口呆，特级教师气闷至极，当场休克。

历史有惊人的重复——

近日，看到一篇文字，说的是在语文课上，一美女老师贯彻新课程理念，要求同学们运用“自主、合作、探究”的学习方式，让学生自己解释杜牧《山行》的诗意：

甲学生把诗朗读了一遍。

乙学生解释：远处有一座山叫寒山，山上的石头小路弯曲斜陡，在白云生长的地方有一户人家，那里有个漂亮妹妹，“我”不怕路远山陡，开车上山与她幽会。天色晚了，我们停下车走进枫林里做爱，完事之后，身下被秋风扫落的叶子都被妹妹的血染红了，比二月的花还红……

美女老师火冒三丈：“停！”转念一想新理念强调“学生为主体”、“张扬学生个性”、“允许多种答案”，于是强颜欢笑地问：“怎么说是在做爱呢？明明是‘坐爱’呀？”

丙学生赶紧补充：诗句“停车坐爱枫林晚”中，“坐”同音通假“做”，“坐爱”就是“做爱”，而且暗含了是用坐骑式做爱，这是一首爱情诗。主人公有两个，一个哥哥，有钱有车；一个妹妹，她漂亮，就算住在深山里也被人追到手，而且她更是个处女，从诗句“红于二月花”可以看出。全诗主旨在于歌颂漂亮妹妹的处女之身……

美女老师当场昏厥！

学生解释《清明》和《山行》的这两堂课，完全是两场闹剧，也可以说是杜牧诗的现代学生版新编剧本，两出戏如出一辙。我读了这两个现代剧本，并非认为这是插科打诨的段子小品，因为在我们当今推行的各种形式的语文教改教学过程中，确有不少这类所谓的笑话。学生们竟然可以随意将一首美好的诗演绎为下流色情诗，这不能说和时下的社会风气没有关系。对这类笑话我却笑不出来，只感到一阵心惊胆颤和深深地悲哀……

                                     ——易道禅 2006年1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