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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莲琼美卡大暑绿意节节草 |
分类: 随笔 |
把一朵花,抑或一茎草叶,甚至一根枯枝,插入瓶中,那样的一刻,该有什么样的心情?
是安静。那一刻,内心一定有让人欣羡的安宁平静。
那是最为清淡,也最为美丽的心情。
不管在多么繁杂的事务里,只要能转过身,取一朵花、一枝藤,轻轻放入瓶中,你看那植物的姿态,出尘离世,在人间的嘈杂里,却又保持着嫣然沉静,保持着内心独自生长的安然愉悦,保持着与周遭喧腾的距离。你的心,也就在那植物的逸然里,放松下来,仿若离开尘世,到大森林吸了一口深绿的静怡。人,就此从容,举止施然轻盈。
是的,采一枝小花,放入瓶中。
轻轻嗅那植物的清新,合上双眼,内心那只扑腾着的鸟儿,也逐渐收了双翅,栖在那小小的花枝上——世界安宁。懂得这样的美与好,能获得这样的片刻静谧恬然,是多幸运。
七月,深夏大暑。
友拍下自己坐在河滩大片草地中的照片,发给我看。
惊诧于那样漂亮的绿。那是洗亮双眼的绿,也是清凉内心的绿。
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眼光穿过一丛巨大的钢化建筑群,穿过交错的桥梁上流动的车河,极目远眺,去接近远方那一片绿意,从一个炙热的世界,望向另一个世界——那个濛着绿色静寂的世界。这一刻,我离开了身处的城市,离开了酷暑炎热,拥有着属于自己的安静夏天。于我,至少在这样一个夏日,绿色代表的含义,是幽远的静寂。这静寂,让我忘掉自己。
也算这个炎夏的收获吧,突然发现,所谓“静”,其实与入耳的声音分贝无关。
静,可能来自一种视觉的颜色,在河滩的草坪上、在老井边沿的苔藓上,那种漾着的绿意;
静,可能来自一种触觉的想象,想象自己临着一泓泉水,把双足浸在清凉里;
静,也可能是一种生于内心的感觉,当你把一枝花插入瓷瓶,得到恬然的美感......
在七月热气蒸腾的下午,放下窗帘隔离了炽灼的阳光,坐在窗下读新买来的《琼美卡随想录》。
木心用简练的笔法,淡淡地说到——我选了一个淡淡的“目的”,使许多微茫的快乐集中,不停地变化着。
让我想,这种“淡淡”,又是不是一种“静”呢?
当目的淡化下来,那些微茫的快乐颗粒,是不是每一个都独立放大,格外清晰?
当心静如水,可以听到风吹过湖心,听到榴花悄悄爆开,听到节节草一截一截长高......这都是微茫的快乐吧?
当这些细小的快乐集中,内心是不是格外安定而清怡?
720,生日,收到特别的花。可心的办公室小朋友,送的紫蓝色睡莲。
这样素净的蓓蕾,插在玻璃瓶子里,一室清雅。
大暑之日,我在帘后窗下,在莲清淡的香味里,小小地发怔—— 过了这个节气,暑热就会淡去,一个季节就又一次走了过去。时光似乎没能留下什么痕迹;而我,徒增一岁,除了拥有这份静寂之外,也无甚收获。可是,这份夏日的静寂,又是多么美呢!这微茫的快乐,哪怕只有我知道,亦足够好,值得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