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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苏轼——汝州常州,行游思归去

(2018-08-09 12:1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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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分类: 悦读时光

苏轼终于要和黄州告别了。元丰七年神宗皇帝亲手书札:“……人才实难,不忍终弃。”诏令将苏轼改授汝州,离京城近一些,为起用埋下重要的伏笔。

苏轼即将离开黄州的消息很快传开,前来话别的人络绎不绝,在朋友的告别宴上,一首《满庭芳》写就:“元丰七年四月一日,余将去黄移汝,留别雪堂邻里二三君子,会仲览自江东来别,遂书以遗之。归去来兮,吾归何处?万里家在岷峨。百年强半,来日苦无多。坐见黄州再闰,儿童尽楚语吴歌。山中友,鸡豚社酒,相劝老东坡。云何,当此去,人生底事,来往如梭。待闲看秋风,洛水清波。好在堂前细柳,应念我,莫剪柔柯。仍传语,江南父老,时与晒渔蓑。”

归去啊,归去,我的归宿在哪里?故乡万里家难归,更何况劳碌奔波,身不由己!人生百年已过半,剩下的日子也不多。蹉跎黄州岁月,四年两闰虚过。膝下孩子,会说楚语,会唱吴歌。何以依恋如许多?山中好友携酒相送,都来劝我留下。面对友人一片冰心,我还有什么可说!人生到底为什么,辗转奔波如穿梭?唯盼他年闲暇,坐看秋风洛水荡清波。别了,堂前亲种的细柳,请父老,莫剪柔柯。致语再三,晴时替我晾晒渔蓑。

尽管不舍,还是得离去呀!黄昏夜行,渡过长江,忽闻鼓声,遂停下脚步,回望东坡,写下:“清风弄水月衔山,幽人夜度吴王岘。黄州鼓角亦多情,送我南来不辞远。江南又闻出塞曲,半杂江声作悲健。谁言万方声一概,鼍愤龙愁为余变。我记江边枯柳树,未死相逢真识面。他年一叶溯江来,还吹此曲相迎饯。”

苏轼以夜行武昌山闻黄州鼓角发端,借多情的鼓角送其南行,表达了对黄州的无限留恋。以记江边枯柳为他年旧相识,期望有机会再回此地,望黄州鼓角仍吹“出塞曲”来迎候。

苏轼此去汝州,一路游玩,那首著名的《题西林壁》便在途中写就:“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只有跳出一己局限,摆脱自我的成分,才能获得客观全面的圆融观照。

在庐山,苏轼创作了大量作品。“青山若无素,偃蹇不相亲。要识庐山面,他年是故人。自昔怀清赏,神游杳蔼间。如今不是梦,真个在庐山。芒鞋青竹杖,自挂百钱游。可怪深山里,人人识故侯。”多少年的向往,多少次的神游,今日终于成真。

在庐山,苏轼与神交已久的佛印禅师终于见面。二人一见如故,相对坐于溪上,听泉鸣空谷,恍如闻众佛齐诵八万四千偈颂,心神俱爽。苏轼留下“逆则烦恼,顺则菩提”的感悟。

游玩在继续,行至湖口,苏轼写下《石钟山记》。《水经》云:“彭蠡之口有石钟山焉。”郦元以为下临深潭,微风鼓浪,水石相搏,声如洪钟。是说也,人常疑之。今以钟磬置水中,虽大风浪不能鸣也,而况石乎!至唐李渤始访其遗踪,得双石于潭上,扣而聆之,南声函胡,北音清越,桴止响腾,余韵徐歇。自以为得之矣。然是说也,余尤疑之。石之铿然有声者,所在皆是也,而此独以钟名,何哉?

元丰七年六月丁丑,余自齐安舟行适临汝,而长子迈将赴饶之德兴尉,送之至湖口,因得观所谓石钟者。寺僧使小童持斧,于乱石间择其一二扣之,硿硿焉。余固笑而不信也。至莫夜月明,独与迈乘小舟,至绝壁下。大石侧立千尺,如猛兽奇鬼,森然欲搏人;而山上栖鹘,闻人声亦惊起,磔磔云霄间;又有若老人咳且笑于山谷中者,或曰此鹳鹤也。余方心动欲还,而大声发于水上,噌吰如钟鼓不绝。舟人大恐。徐而察之,则山下皆石穴罅,不知其浅深,微波入焉,涵淡澎湃而为此也。舟回至两山间,将入港口,有大石当中流,可坐百人,空中而多窍,与风水相吞吐,有窾坎镗鞳之声,与向之噌吰者相应,如乐作焉。因笑谓迈曰:“汝识之乎?噌吰者,周景王之无射也;窾坎镗鞳者,魏庄子之歌钟也。古之人不余欺也!”

事不目见耳闻,而臆断其有无,可乎?郦元之所见闻,殆与余同,而言之不详;士大夫终不肯以小舟夜泊绝壁之下,故莫能知;而渔工水师虽知而不能言。此世所以不传也。而陋者乃以斧斤考击而求之,自以为得其实。余是以记之,盖叹郦元之简,而笑李渤之陋也。

苏轼不轻信盲从,主张“事不目见耳闻,不可臆断其有无”。《题西林壁》和《石钟山记》是苏轼游山感受,也是他认识事物的观点。苏轼多年修佛、道、儒三家,超越了自身原有的思想境界,更客观、更全面地观照事物、理解人生。这也促使他重新看待变法,逐渐认识到新法的实质是缓和社会矛盾,以期达到文治武功的理想社会。他还看到,新法虽有流弊,却有很多“便民”之处。所以感叹:“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事不目见耳闻,不可臆断”。

正是带着这种认识,船过金陵,苏轼会见了罢相八年的王安石。在逗留金陵的一个月中,苏轼频繁地出入王安石家,成为其家中常客。王安石还劝说苏轼在金陵买甜田置地,比邻而居。苏轼写到:“骑驴渺渺入荒陂,想见先生未病时。劝我试求三亩宅,从公已觉十年迟。”十年了,苏轼终于懂了王安石。王安石赞叹苏轼“不知更几百年,方有如此人物”。苏轼则说:“某游门下久矣,然未尝得如此行,朝夕闻所未闻,慰幸之极。”

可惜,比邻而居未能实现。

苏轼从一开始,就不愿移居汝州,只因不忍拂逆神宗一片好意,才勉强成行,所以走走停停,上表朝廷,希望能居常州,苏轼当年曾在常州宜兴买田置地,此次路过又新购一处小农庄,准备在此终老。然,皇命未下,继续游玩,行至泗洲,苏轼写下两首《如梦令》:“水垢何曾相受。细看两俱无有。寄语揩背人,尽日劳君挥肘。轻手,轻手,居士本来无垢。”“自净方能净彼,我自汗流呀气。寄语澡浴人,且共肉身游戏。但洗,但洗,俯为人间一切。”

苏轼以佛教思想来观照沐浴这一日常生活细节,从中悟出了“垢”与“净”,“自”与“彼”之间的统一性。一旦去除心中污垢,所见无非清净。

终于,朝廷下达诏令,批准了苏轼乞居常州的申请。苏轼欣慨交加,他庆幸自己终于可以免除长途奔波,可以回到美丽富饶的宜兴,安定闲适地度过“切后余生”,当然,再不能以身报国,还是有些怅然若失。怀着矛盾的心情,他写下了《满庭芳》一词:“恩放归阳羡(常州宜兴),复作一篇 。归去来兮,清溪无底,上有千仞嵯峨。画楼东畔,天远夕阳多。老去君恩未报,空回首、弹铗悲歌。船头转,长风万里,归马驻平坡。 无何。何处有,银潢尽处,天女停梭。问何事人间,久戏风波。顾谓同来稚子,应烂汝、腰下长柯。青衫破,群仙笑我,千缕挂烟蓑。”词中表达了对神宗的感激和归隐生活得以实现的喜悦。苏轼祈祷从此一帆风顺,远离官场,过安定的人生之路。

“买田阳羡吾将老,从来只为溪山好。来往一虚舟,聊从造物游!”。苏轼老早就表达了要在阳羡买田终老的意愿,最后皇帝也同意了,他设想“十年归梦寄西风,此去真为田舍翁。”只可惜苏轼注定是愿望落空的,他到常州不久,就被起任为登州知州,很快便离开阳羡,继续他的坎坷之路。

从黄州出发,到达目的地,苏轼走了400多天,二上庐山,数见佛印,与王安石一笑泯恩仇……他没有因为“汝州”的起用之备而急行,反而徐徐而进,且行,且游,且思,苏轼厌倦了官场生活,乞望归于田园,终老常州。

赵飞整理于2018年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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