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有关爱情的诗的对答 

                      后  记

 女：

曾说，建一座房子吧，我们一起，不要钢筋和水泥，没有大街和小巷，蓝天作顶，鲜花铺地，把这部厚厚的诗稿堆放在一起，直立成墙，倒下为壁，兴之所至，你伸手扯来一块白云，送我做纱巾；我微笑着指着前方说，看，不远处一头花牛和一只白兔在以诗嬉戏。
   男：是的，想起来了，那是一片无垠的草原，草原里有马儿在跑，牛儿在吃草，那个地方，我们都曾不约而走过，都曾留下美好的诗篇，可是冷风一来，你便连忙退了回去，守着一盏孤灯，拒绝了白云和清风无边的浪漫。草原异常丰厚广阔的诗意，你只需一望一品就满足了，而我却要去创造更远更美的风景。
   女：
     你借爱情呼唤生命，我拿生命诠释爱情，我是你的生命，你是我的爱情。那么，诗歌呢？是链环，是血液，一条贯穿生命与爱情的红色情愫。尽管季节已渐渐走向荒凉，萧条与颓废，正伴着连天的朔风接踵而至。然而，我还是从这一场突至的寒潮里，读到了今冬最残酷的一篇序言。
    男：
     这篇序言是真正的有关生命的一次呼喊，不管我们如何诠释，它都将随着诗歌而行吟在这个喧哗的世间，爱、恨、伤、分别、思念，都是提前可以预测到的气候。既然冬天真的来了，那它的文字也就应该挂满霜雪冰寒的。

女：
    我用手指轻触自己发硬的唇，看到远方的残霞飞碎满天。我用所有的余温感受着仅有那点爱的热度，双唇轻启，却吟唱出了温柔的咒语。那让人心悸的誓言终究如美丽的烟花一样，只绚烂了片刻，便凋零在了苍茫的夜空，而我的笑容在誓言破灭的那一瞬收拢。从此，孤独便在身体的周身窜蹦，直至将我击败。
    季节清凉如水，没你在身边唱那支动情的恋歌，长途的跋涉我突然感觉失去了重心，连如从前子夜时诗与歌悄悄的对白。
   男：
   人的一生，有那么一瞬的灿烂也就够了。对此，我不会后悔，也没有遗憾什么。人生的意义，就是在不断的得到与放弃间呈现的，一时的美丽，也足有半世的情缘。享受了的就是美的，没有得到的，我们各自再去追寻。从前的对白，就让它留在星宇中，与星星一起闪灭吧，也许它才是这个世间惟一的永恒。

女：不知不觉中，在另一个子夜里，你以一种特别的姿态渐渐淡出了我的世界，孤独紧随而至，成了我永远也褪不掉的疤痕。我被孤独追赶的无处遁形，而你却再把一盆盆的雪盐洒下，融化了再凝固起来加冻。
    万物落红，浸透着脚下的沃土。我无法保留那份苍白的记忆，心中的底片已经重启。任时光的车辙辗出道道伤痕，任岁月的沧桑穿透长长的眼帘。尽管岁月有时并不多么苍凉，步履也不是多么得蹒跚，生命更没有所谓的上下沉浮，正在前行的信念则四顾徬徨了，一颗疲惫的心不再从容或轻盈。

男：

是谁说过：一朵花的美丽，就在于她的绽放。绽放是花心的破碎，也是芳香的喷发啊。东方，肯定还会明亮起来的。这一点，你应该相信。爱情到底有多悲哀、多持久、多美丽？此时，我知道，没有多少人能象我一样享受这种别致的幸福和欢乐，更没有多少人会知道，这种破碎的美丽是如何细细密密地铺满我们眼前的田野和草场，如同今夜细细密密的月光。月光如水，流向未来的哪一沟渠，我不知道，但既然它已枯竭，那就让阳光照射进来吧，阴与阳就是这样无情地转换的。

女：

天色，总是在朝阳升起的一刹那最艳；天色，总是在夕阳落下的一刹那最美。守望着日升日落，放弃着月圆月残，一生的幸福又将如何去守护？既定的选择就代表不会后悔，既然的选择就代表永不失望。

我恨自己敏锐的思维，恨自己倔强的清纯，我恨自己执著的跋涉了这么久，恨自己的灵魂为何那般得孤傲，不落半点凡俗世理。无比落寞的心，如跌入万丈深渊的水银，还装出一幅毫不在乎的样子。眼睛，兀自潮湿……

男：

人的一生总是在选择中失落，在失落中选择。所谓的缘，其实有时就是凡生为相聚而想象出来的射线，落点是哪里，实则是由那颗无形的心灵来圈定的。还有伦理与道德，家庭和朋友，生命民事业等等一切，更让众多的生命迷失与陷落。何去？何从？只有上帝才会知道。而上帝却不对任何人说出，我不能怪怨上帝，我更不是上帝，我只有把这一切不断地涂抹成彩色的回忆。

女：

尘土飞扬之后，所有的心事便自然尘埃落定。你是一切伤感背后的感伤，一阵接着一阵在我的眼前淡漠风化，原来，宿命的背后竟然是那份执着不变的情怀，那份超然而又沉重的爱恋和坚强不移的守望。幸福和不幸也正在重新分裂组合，分行的文字里，诗凝集成泪，泪滴落成歌。

男：

冷月、岚风、草原、木头、江南的莲子、塞北的寒烟及对和出来的每一节诗歌等，所有的一切均已证明，正在等待的爱情，都是天空中过往的飞鸿，几声鸣啼之后，也许还将复归于宁静，这才是生命本来的色彩。爱，其实也是无形无色无味的，如水似山，望之高美，临之平淡，失之可惜，得之艰难。

爱要有缘份，诗需遇灵感，做爱与写诗，都是生命最大的快乐与最伤痛的悔。我们的相识是偶然的，但这偶然似乎又是前世几千万次的相遇、相逢和相知的必然。然而，必然之后呢？你还会一既往地站在空空的旷野里，不动声色地凝望我的缠绵吗？我的渐行和独行，是自然与命运双重逼迫的抉择，更是置身于这个苍茫寂静原野的失落后的一次逃遁。

女：

你轻许了我一世的柔情，可时间在季节的轮回里刚转了半个圈，你就废弃了当初的承诺。为何？为何？回忆的花瓣掠过心湖荡起了圈圈涟漪，思念的破叶拂过额头惊醒了昏沉的泪望。

回想着，在岚风吹过的那时，心灵深飘来的那一缕缕透魂浸骨的幽香，我这辈子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期盼，就是带着自己已经开始衰败的心脏，继续去雪后探梅，霜里访菊，雨际护兰，风中吟竹……到那时，又会有谁来陪？或但愿不再有人相陪……

男：

或许，我真的无法和你交集，只能是这样的是真亦幻，若即若离。或者，我们根本不在同一个载体，就像飞鸟和鱼，一阵岚风与一根木头，虽得一瞬之恋，却留万古伤悲。

诗和爱情一样，既是现实的，亦是理想的。圆满时亦可产生一种悲剧，真正的人生最无奈的悲剧。哈，按照我发现的哲学观，也许还有第三条路可走，可是那是路吗？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你只是说，让我们再等等……

女：

我曾妄想四季不再需要交替，我曾妄想你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季节，谁料想，我的妄想从不被人来纵容，包括对面的你。

正如你说，来过，爱过，伤过，懂过，有这就够了。

抓不住的和最真实的，都是美的极限。面对这样的极限，你我都在向自己挑战。没有时间的帮助，我们都得败下阵来。

男：

爱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痛，痛得我一生的尊严全部荡尽，痛得我无尽的情绪一泄千里。憔悴的身心，再难以承受未来漫长的风和雨。你是我生命最重的打碎、倒下、再立起来的残碑。每读一遍上面的文字，我都将喘息重重，心汗微微。

女：那么，最后，我只想对你说，爱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悔，我宁愿下辈子不再轮回。这些零散的最后的对话，就权当作无数个子夜你我相诉的后记，成为后来者品读或鄙视的祭品。

男：是的，这是爱的祭品，诗的壁画，人生途中的一块雕石，任由后人书写或真或假的留记。

女：不言结束，爱还没有彻底死去，它还在暗自喘息着，虽然冬天的风越来越烈了。

男：如果这样的爱，真的没有结束的哪一天，那我的最后一次目望，将会把整个时空穿越到底。

2010-11-20-0:11: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