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想到诗，心志、灵魂、情怀及其他

希望从未绝断过，无论欲雨或晴朗

大风几次把天遮盖得不透出一点气息

我的心肺始终如五彩的晚霞，总有那么一朵在飘

在隐隐地变动，在慢慢把心室彩绘成一间间童话

花朵渐次绽放，那是古远地带的色调

树木幽幽，苍茫而悠静，伊人憔然翘立

蒹葭应和着关雎，远一声，近一声的都在触魂

白露降临，一片的净，如心的句子

如俏盼的眸，唱出了天下最细微的词语

水的一方，就是歌的一方，也是岁月渐渐走来的这一方

 

我也走来，沿着平平仄仄的山径，押不上那合拍的韵

却自在，暗地使着狠，精心数着无边的光线不断变幻

野风从四面八方吹来，我的歌呼之而出，不愿回归

自由散漫的气息，吹得色彩斑驳不堪，如一幅近古的油画

蜷缩着身躯，受着寒冷与潮湿，独自聆听着天堂的秘语

灯光如豆，把生命的大书一页页翻过，发黄的似起皱的老年墙壁

我知道什么是灵在动，暗地传来天地妙合的玄音

最颤动的那一根，细细的，如游丝蜂蛛般，把诗弦裹缠

 

很长时间了，四下里终是无人走来，更少有声相和

一伙人早抱定了另一伙人，他们在灯红下喝酒

在相依偎，成一家，在亲吻，荣辱与共

他们说他们才是诗歌的忠实信徒，灵魂的至高点

他们一个个笑脸绽放，手里的话筒一个个向左向右传递

但说什么话，唱什么歌，都是一片的掌声

所有的调子都很合韵，一律的仰开大笑，豪情万丈

潇洒与自信，就似太阳与月亮，染红四季的云天

把一条带血的山路铺满玟瑰与芍药，并用安全带圈起来

说，这是世界五星级风景区，游人可尽情观赏

 

观赏是需要代价的，打折的团体票我无从购买

我向往着天边的行云，按着返季节的感觉随意往来

冷与暖都不应是空无一尘的净土，诗眼落到哪里

哪里就是一井心泉，杂草乱石中，悄悄汇成一条情美的河

或宽或窄，都可行船的，一片汪洋或清流，那是真诗的领地

无人能去管理与打点，季节湿润了，云层自会显出真彩

这灰色的感觉，便一天天退化成老年斑，形成一种标志

渐渐地让下一代折服，也生厌，原来，诗人的命运

就是一片胡言之下的任性与放纵，细腻委婉之上的

在剪不断的心头与眉宇间纠结的那一次次泪与血

以此，来浸泡或修补一轮又一轮的日出与月缺

我的诗因此而亲吻人间，远离世尘，尽与他人说云翳

 

 

 

2010-6-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