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入海口思想（二）

 

于是，从麻木中清醒过来的我

不再相信一种既定不变的信条

如一条河与一个部落永久不离的血脉

寻求这若大天地间的每座星辰与你有何关系
混浊的自由与随意的漂流能把一切生命滋养壮大

虚假的地平线在远处变换着真理引逗着我们
我们将在漆黑的追逐中缓缓地死去

死去如勃海边上这轮如血的残阳

不知觉的冷却，继续悬在无际涯的空间

孤独如风中消瘦的落叶，更像一去不返的帆影

跃过龙门的鲤鱼变成了带毒的河豚

金光闪闪的，那是黑夜发出的阴险的邀请

 

 

但我究竟是个归人，千里迢迢而来

得意地陷入过泥泞，也自觉地穿越着辉煌

思索是云雾中分裂出的一道曙色

面对无尽的黄波混浪，我发晕，呕吐，更饥饿无比

脱离了封闭的群体，在思考的树林中穿行

那一截截真实山水相伴不断的旅程

起伏、陷落着曲曲折折的躯体和无尽的呼喊

要一种清新，十分有力地穿透过往的云层

读懂长河与大海在这一相拥中历史般的寓言

进而去诠释曾经的迷茫，黑暗的灯火

然后就把眼帘合闭，心头垂落，

让零散的光辉散入无语的河中流入苍冥 

 

 

空寂是最难言语的，没有桥梁

却说能通往另一个世界和相关的幸福

凝固的时间里，我在无声地畅想

冷冷的云翳冷冷地注视着我们

越来越远的日落，红与黑在融洽亲吻

那该是梦幻的天堂吧，壮烈之后的平和

安安静静地生养，亲亲热热地相依

一如这壮阔了千年万世的河流

今天，此刻，此地

终于归宿于一种认真的思考与选择

高天与大地其实是相通的

人与河与海其实也是同一种归属

一样的纳入不动声色的滋长与无边

一样地诞生着无数旧的新的传说与神奇

 

 

是的，传说中的海天相接处什么也没有

书本上的风景给人的启示异常平淡也特别

山失去了高度，河床没有了边缘

汹涌的命运不再颠簸，荒洲与绿岛没有分别

有翅膀的生命仍然要飞行

有脚步的声音肯定会消失

自然让野草书写出的真理其实很简单

只要有一点绿色，那就不是荒原

只要有水在冲岸，就不能说无功而返

在同一片黄昏里缓缓流走的

可以是无痕的时间，更可以是深沉的期愿

 

 

 

 

 

２００９、４、２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