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出那片天空(外一文)

星星亮起来了，如画的风

伫立静艳的汾河畔

托住这个季节的每声微语

不让一音树叶落下

虽说瘦弱的身躯有点发抖

独自涂描着昨夜的那片星空

没人愿与孤寂为伴

四十个春去，四十番苦忧

相思枯萎后凋零再发芽

郁郁地成一片森林

任听鸟雀谱唱自我的淫纵

栖息和出行的巢已筑

羽毛四处飞舞着

要去追聚光艳的日出

天幕渐渐沉重下来

在无尽的柔怀中不必挣扎

对岸已有一声惚世的长鸣

秋　风　温　渐　紧　

那是一个美丽的艳日，仲秋刚过，国庆未走。临近中午时，一个神奇的电话响起：“我就在太原，想去看你。”

“谁？”

“MM。”

＂好哇，我们就去迎接．＂全家兴奋不已，收拾，打扮，跳跃．

＂那是你老爸的朋友，也是你姐姐的朋友．＂

＂多大了？＂

＂有三十了吧？＂

＂是的，正好三十．整整十年了，未见其面，未闻其声．＂

＂梅姨姨要来吗？＂大女儿听到后不敢相信．

＂姐，梅姨漂亮吗？＂

＂漂亮．＂

有小艺漂亮吗？＂

没有，＂

有姐姐＼妈妈漂亮吗？＂

＂有，数了小艺漂亮，就数梅姨漂亮了，行了吧？＂

三岁的小女儿最爱人夸她，尤其是长相方面．女人嘛，天生之尤物，不爱美又何如？

．

那是一个和煦的日子，一家人与红衣飘扬，靓丽依旧的梅姨欣聚一餐，饮水消食，红炉火锅温热，轻语曼艳对视，然后再结伴游园，随风而爽，顺径依漫，围坐相欢而谈．句句是乡声，声声是欢笑，开怀任情高语畅谈李白的天生，李贺的奇掘和海子北鸟的超凡出众，底语切切有女人的丝丝情念私房，李清照之忧郁闺秀，赵明诚的胆弱男性消溺．夫唱妇随是高雅与现实的结晶，个性独立更有人生之美妙不可领略．还有艺术，是什么？有何用？纷乱现代化中的古风朴影，何处才能觅其踪迹，领略到她的神韵极致？与时代同步，与生活呼吸，和社会并连，人生的意义真的就在这无穷的奔波劳累中，不断地变换相貌，让人苦苦追逐，直到代代死去活来继续遗传？但音乐却可浸透心魂，美化神气，使之高洁的，生命不能失去，但也不可以此为衣食而让空寂与富有同步进入凡人情界――――没有一丝杂念与尴尬，诗，文，画，食，衣，家，爱情和年迈，未来生命与后代教育，岚山漪水家园天地，缠绵不绝，萦绕心间．秋阳温烂，没有一片是冷的阴暗．

＂明年高考完，到忻州跟姨学画画吧，我有一邦搞艺术的朋友．会把更好的美术教你的．＂梅对已出脱得同自己当年一样漂亮的大女儿怜爱有加，认真地发出了邀请．

＂把小艺给了梅姨吧，梅姨爱小艺爱得发病了．＂只几个小时的相处，小艺也和梅成了不能分离的母子了然而，恋恋不舍的一定要舍，依依惜别的一定要别．短短的半天相聚，转瞬即去．天起了点风，虽是落叶却不凉，仍是夏日的温存馨然．不冷不闷，清艳凉纯，让人开怀而无欲．华灯已上，璀灿人间．梅挥手，轻轻的，真的不带走一片云彩．

＂送送吧，难得十载一聚，又不知何日再重逢．＂妻大方地提醒，其实不用提醒，我早在等候命令了．圣旨既到，岂能不舍身饲虎？女人是老虎，吾佛慈悲又高妙，一语道破天机，只吾凡生终不能彻悟矣．

于是，便不再走出那片天空，一片如画的风哀缠，无数美丽星星开始眨着点点眼睛闪烁吸魂，更有如血的红阳照辉灿的身心和落日相拥，悠悠然最后漫步踱入神圣的殿堂．这时，艳艳粼粼的汾河色畔上，传来一声长长的清亮的嘶鸣，似汽笛，又不那么刺耳，让人心颤难安；象雁鸣，却又不那么悲伤忧远，是人之长啸，可谁有那么久长浑厚的豪壮元气？是什么？梅不知，问我；我也不清楚，问她．于是两人相对一笑，心知而不解：是生命的深层内核里，有一声久久徊徘的呼喊在向世尘宣言．内容？无言的爱！，形式？走不出那片天空．情节？相见时短别亦难，秋风无声百草残．意境？素月分河，明襟共影，表里俱澄澈．其实这仅是一片高远的蓝天，什么也没有的；那仅是一声突来的长叹，没能太当真的．如此，二人不再言语，一任二股纷乱无尽的思绪，慌乱地飘流向秋风渐紧的长空．是的，孤光自映，肝肺是冰雪，悠然心会，却谁人可言？

呵，汾河畔，那一声响彻天宇的长鸣，是谁今生幸福之放歌延伸，还是昨世的旧缘再绵绵续起？不知道，不能解，只好任其长鸣，任其涣散．只是秋风渐紧了，想问一问，头顶正离去的排雁，春天不知还远不远？

０４／１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