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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讲逻辑的人
豆干从来自认为是个讲逻辑的人。
证据很多,比如,大学考试中,逻辑那门她考了93分,全班最高分,虽然这仅仅是中文系逻辑考试,而中文系是由一群不讲逻辑的人组成的。再比如,拿起门萨智力题,她最拿手的就是“逻辑”,她总能在那些绕口令似的题目中迅速理清头绪直奔正确结果,被“数字”、“记忆”以及“图形”题打击得所剩无几的信心总算能在逻辑题上找回来。
有了这些铁的例证在手,豆干便很自不量力地对她的逻辑分析能力自信爆棚起来。她的生活,是充满逻辑的生活,她愿意以逻辑的轨道进行有序的生活,不要被害人的形象思维所扰乱。
很不幸,豆干的身边多是文学女青年及前文学女青年,要知道,这是人类社会中最不讲逻辑的族群,虽然这其中出了一个自认为很讲逻辑的豆干。臭美文学女青年说出这样的话:“今天降温了,老妈要我穿毛衣,所以我就把短裙穿上了。”很是混帐话,她的潜台词是:大家都穿得多了,我穿短裙才惹眼,才能事半功倍达到最佳效果——无逻辑中隐藏着不可理喻的女人逻辑,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只有豆干这种既懂女人又懂逻辑的人才能明白个中真意,像本能反应一般将别人的混乱逻辑梳理一遍,然后加以理解。
文学女青年最爱的事是恋爱,文学女青年的恋爱最不讲逻辑——当然,真正的爱都是只讲感觉不讲逻辑的。糟糕的是,豆干发现自己分析起爱情来也逻辑先行,这就有点悖离文学与爱情之真义了。甲女爱乙男,乙男却爱丙女,豆干的逻辑是:那你爱一爱,眼看不行就算了呗,还能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搭上一辈子呀?完全不顾人家爱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痛苦心情,也完全不顾卡森·麦卡勒斯老师的“爱与被爱者无关”的伟大论调。
丁女与夫君成天吵吵闹闹,身心俱疲,豆干问:“你爱他不?”答曰:“当然爱,不爱还吵个屁呀?”豆干拊掌大叫:“说你傻你还真傻,越爱他越挑剔他,你这不是不讲逻辑吗?”天可怜见,如果爱情是道逻辑题,那世界将会多么简单,又会多么乏味,而我们的文学宝库里将会减少多少经典巨著!
眼见着狂热的伪逻辑女豆干正向不解人意的终点一路狂奔,幸好她天性未泯,终于还是在层层逻辑武装外展露出不讲逻辑的本来面目。她对家里那个一直置疑她的逻辑分析能力的家伙说:“我买了一盒薄菏糖,你肯定喜欢吃。”
他问:“没吃我怎么知道喜不喜欢?”
她眼一瞪:“你必须喜欢。”
“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但我喜欢它的盒子!”
当亲爱的那位像嚼炒豆一样嚼着她不喜欢的薄菏糖的时候,我们确定,关于讲不讲逻辑这件事,无论豆干再拿出多少门萨智力题作例证也是白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