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去找寻温馨而感动的“年味”——我从《年夜的眼睛》中读出了那份久违的普世亲情
周其伦
载《文艺报》2013年3月15日
一看到这篇小说作品,我就很自然地想起了我们小时候曾经很爱唱的一首关于过年的歌谣:“红萝卜,咪咪甜,看到看到要过年”,我记得这首歌谣当时在民间特别流传,可见那时我们对过年的憧憬和期待。大型文学期刊《中国作家》12期上刊发的俞胜的短篇小说新作《年夜的眼睛》,以文学的笔触细致地描写了一个读起来很温暖也很伤感的故事,再一次勾起了我内心那时常涌动不已的思绪:如今,人们普遍的生活是越来越好了,但似乎人们对“过年”的意识却越来越淡薄了,每每一说起过年都会有着这样的感慨,大家生活越来越富足,钱包也越来越鼓,而我们却再也找不到过去那种过年的温馨和愉悦,换句话说,就是很难品味到那种“年味”了。
小说《年夜的眼睛》篇幅不长,作者通过异常细腻的观察与意象的描写,很有亲和力的刻画了一家人“过年”团聚的温暖场景,真实地为我们展现出了一个充满浓情蜜意的百姓故事,有着很鲜活灵动的艺术感染力,读后让我感慨万千。居住在北京的海归博士曹雅洁试图趁丈夫外出公干不在国内过春节的机会,准备带着8岁的儿子伍小曹回安徽的农村老家去过年。按照她的设想,一来是让从小生活在大都市的儿子看看外公外婆的居住环境,领略一番家乡的亲情和留在她脑海里的过年气氛,而自小生活在北京的儿子也已经厌倦了大都市春节里那份热闹,多少也想去看看农村里写对联扎灯笼、杀猪宰羊腌腊肉、走东家串西家的闹热场面。谁知事与愿违,大部分人都离家出走到漂泊的城市去打工或者居住了,老家的村庄里显得寂寥和冷清,这让儿子伍小曹万分失落,差一点要独自返回京城,回乡省亲的曹雅洁也万分失落。好在大年三十晚上舅舅预约了好几户已经在县城里安家的村民回到村里,并且给几乎空无一人的家家门眉都挂上了纸糊的红灯笼,山村的夜空顿时平添了几份悠远和妩媚,这才让在城市里呆久了的儿子有了几份欣喜,而与此久违的曹博士也从这错落有致、彼此遥相呼应的点点红灯笼里,品赏到童年时期待的年味。
“曹雅洁似乎就看见,一条长长的灯笼队伍从庄南逶迤而来,它从四十多年前穿过来,它从千年之前穿过来。暗夜里,跳跃的烛光虽然不太亮,但它映照得灯笼上的红纸艳丽,艳丽得简直流光溢彩。它不同于瞬间即逝的烟花,它开放得持久永恒,它让人的心在黑夜里亮堂起来,它让人的心在寒夜里温暖起来。”
这里,我们也感受到了作品中描述的那一双双闪烁迷人的“年夜的眼睛”所带来的强烈震撼。
中华民族是一个很重亲情很崇尚家庭团聚民族,平时大家匆忙打拼,远离故土家人,身心疲惫应付各自的差事,唯一的期待和憧憬就是能够在过年的那几天有一次完全由自己支配的空间,可以喝家人来一次最亲密的团聚。而不可否认的是,现今人们的心境随着时空转换的加快,城乡结构的多元化发展,开始进入小康的人群似乎对过年越来越感到乏味了,即便是在相对落后的乡村,也早已不见了往日那种“年味”浓郁的节日气氛,渐渐地变得萧条冷清、惨淡寂寥。而《年夜的眼睛》从亲情的层面涵盖了过年的温暖意蕴,又带给了我们对经济发展与传统文化相融、砥砺、促进、发展后人们精神的困惑与内心的纠结。这就像一个无法回避的悖论:我们期待经济繁荣、城乡发展、收入提高,但对这种期待所衍生的副产品如传统文化的散失、亲情的缺位又缺乏必要的应对,这自然就会使我们茫然无措。俞胜的《年夜的眼睛》让我们读出的就是这种普世亲情的艺术呈现,用深邃而又迷离的神采向我们昭示着我们曾经的温暖过往。作品在字里行间里大声地呼唤着:“何处去找寻那温馨的年味”,这一具有人文情怀的描写不能不让我们为之怦然心动,所带给我们的艺术享受和深层思考也是那样地醇和绵长。作品结构紧凑,叙述温婉,语句流畅自如,人物形象朴实无华,具有较高的艺术品位。
感谢《中国作家》在冬日里给我们奉献的这部佳作,也感谢俞胜的精心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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