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买烟的时候,忽然感到一阵秋意。阳光像没有温度的炽光灯,惨淡的经营着午后,楼群间少人走动,一股秋风却乍然从林间冲了出来。是这风,蔓延了秋的味道。
夏天走的太急,不过才一个星期的工夫,秋凉已铺满整个小区。接下来,在不用多少时候,树梢干枯的故事也将坠落,被风一卷,便能堆成一面思念的墙。
思念也好,秋天不正是思念收割的季节。这时候,我大多捏一罐啤酒,端坐在阳台上,像这个下午一样的安静的坐着。于是我想,昆明湖的水是不是已有些冷了,地安门外的夜是不是依旧人来人往,还有没有人在后海前街望断两岸的灯火阑珊?而魏公村一家小酒吧门前的呕吐,终于让夜的深邃变的惨烈。
也许这样的想还不够纯粹,那就往前赶,赶回那段贴切的时光里。那应该是十年前。
十年前的这个时候,高中入学,我和几个朋友穿着大一号的绿军装,骑着吱吱嘎嘎的自行车,穿过大马路,停在操场边的围墙下,军训已经开始,我们跑进整齐的队列,于是整齐在瞬间完结,混乱,终于,有人在严明的纪律中,窃笑。
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同学散坐在梧桐树下,微红的脸上洋溢出细密的汗珠,喝一大口自来水,忍不住还是喷了出来。是谁搞怪的姿势,久久不能忘记。
我沿着楼梯走了上去,楼梯的栏杆和教学楼的墙都被粉刷一新,推开最边上的一扇门,那就是我的教室。黑板有着浓烈的墨汁的臭味,桌角还有一滴上未干透的油漆,阳光从没关严实的窗缝里挤了进来,在一个女生的侧面,横了一道亮眼的痕迹。
女生把手里的书本再次合上,眼睛里的笑慢慢的,慢慢的,慢慢的。
我们横坐在果园里一株老苹果树上,吃完面包,然后拿出口琴,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面包屑和口琴赌气,口琴便呜咽起来。
我们无聊的打发着时间,但我们知道,能在一起的时间,已经不多。毕业将会赶在秋天之前来临。我们紧张而忙乱,即使不,也做出紧张和忙乱的样子,我们再也没有时间吃面包,也没再吹过口琴。那片果园,在我们匆忙逃离后,改建成一座加油站。
现在,那种时间的紧迫再次袭击了我。秋天,可能真的来的太快了,晾在夏季的希望,来不及收藏就被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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